“阿宁怎么不说话”裴行越轻笑了一声问。
缇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玉萍心有所属,四爷何不成人之美,何况凭着四爷的家世和长相,数不尽的女孩子等着来伺候四爷,四爷何必和这些有眼不识珠的女子纠缠。”
“这话说的真好听。”
缇宁双眸一亮,但下句难听的话紧随其后,“但我不想采纳。”
缇宁眼睛里的光啪嗒一声被吹灭了。
“四爷”
“你还想见他们吗”
缇宁忙不迭地点头。
“吃早膳。”已经是命令的口吻了。
缇宁忐忑不安地吃过早饭,吃过早膳之后裴行越履行诺言带她去见玉萍。玉萍被关在一间她以前没去过宅子的石屋里,石屋四周都是墙,只有一侧留出个可以送饭的小铁窗,除此之外,还有几掌心大小的石洞,方便窥探里面的情况。
玉萍双手抱膝靠墙坐着,她的情夫关康把自己的外衫搭在她身上,两个人脸色微白,但神情很平静。
缇宁从小洞里看,还好,人都是活着的,她绷着的心落了下来。
“玉萍是阿宁好姐妹,看在阿宁的份上,我不用刑,我只饿着她们。”裴行越贴在缇宁的耳边说。
石屋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隔音也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等他们要死的时候,便有人送一份水粮进去,阿宁你猜,这份东西会是谁吃我告诉她们两个,剩下的那个人我能让她活着。”
缇宁一僵,这真狠啊,对于重情重义的人来说,不是让一起去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死在自己的前面。
裴行越心情挺好的,还在笑吟吟地谈论他们,“当然,如果两人要一起死,我打听过了,关康还是有血亲在,就让血亲陪他们一起上路。”
缇宁沉默久久,忍不住问“你是什么时候捉回她们两个的”
“五天前。”
缇宁缄默了片刻,心里忍不住日了狗,她好奇裴行越到底知道多少,可他不说她也不能自爆其短不是,于是挂出她甜美可喜的营业微笑“四爷,你的伤痊愈了吗你冷吗今日的春风有些冷啊。”
裴行越看了缇宁一眼,穿过黑乎乎的甬道,往外走,“好的差不多了,不冷。”
缇宁又朝着石屋看了看,跺了跺脚,追上去,“四爷,妾身给你按摩按摩吧。”
裴行越走出甬道,上了台阶,十来步之后便站在明亮的日光下,他俊雅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啊”缇宁万分殷勤。
裴行越却没有吭声了,缇宁只知道不能让他走,捉回来五日就代表玉萍已经饿了五日了,思及此,缇宁拎着裙子追了上去。
“四爷,你别走啊,妾身好几日没见到你了,甚是想念啊。”
裴行越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乖,等我忙完了就来看你。”
缇宁乖得不像话,“四爷要忙多久”
“得五六日吧。”两人说着,就到了侧门口,这是西洲城内很安静的地方,因为周围住的都是高门大户,平时也甚少有人在巷子里走动。
来的时候两人坐的是同一俩马车,可此时那辆马车旁边还多了一驾马车,不用多想,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眼见裴行越准备抛下自己上马车,缇宁急了,一把抱裴行越的胳膊,“四爷,四爷,你别走啊,妾盼了你”
话还没说完,裴行越就掰开了缇宁的手,他的力道并不大,最起码缇宁没有感觉到疼痛。
见他是真的要走,缇宁顾不得了,一把扑上去正好抱住裴行越的左腿。
枕玉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其余的侍卫虽然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八卦之魂,可眼神实在是忍不住瞟过去。
主子是会谈笑间废了缇宁姑娘的两只胳膊,还是会笑吟吟地踢爆她那机灵的小脑袋。
但侍卫们预料的剧情都没有出现,只见裴行越抖了两下腿,缇宁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两只手牢牢地抱住裴行越的左腿,他越是抖动,缇宁便越是用力。
左腿挂件太大,不太好带着走,裴行越只得低下头“阿宁,做什么”
缇宁双手紧紧地圈着裴行越的左腿,她抬起头,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有一个特别不好意思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小小小请求。”
“可以。”见缇宁渴望的看着他,裴行越又补充道,“但不能是放了玉萍和他情郎。”
缇宁“”
缇宁也是搞不懂,你说吧,玉萍进了府你就当她是个空气,虽然好吧,古人的面子思想她可以理解,虽然不喜欢但她跑了你心里应该很不爽
不对不对,裴行越也不是在乎面子的人,他纯粹是心里缺陷,看别人过的不爽他就爽了。
缇宁咬了咬牙,朝四周转了一圈,然后眼神落在一侧漆红大柱子上,她威胁道,“你今天不答应我,我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裴行越看戏地,“你如果有胆子,你就去撞,到时候我让玉萍去阴曹地府给你当姐妹。”
缇宁这下真的哭了。
这个人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啊亏她还以为她在他心里现在有点不同了,其实还是个渣渣。
“松开。”裴行越看着缇宁依然抱着自己腿的手。
“你答应我我就松。”缇宁坚持。
周围的侍卫已经跌破眼了,虽然她们知道可能缇宁姑娘是有些不同,但如果有人胆敢对主子做出这种事,两只手恐怕已经没有了。
只有枕玉见此,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至于难以置信,何况她跟着裴行越太久了。不能从表情判断裴行越的心情,毕竟他笑不一定就是开心,寒着脸不一定就是生气,可此时他眉眼里笑是真的,还多了几分她很少见过的轻松。
裴行越估摸了下,虽然这挂件太大,不利于走动,但又不是不能走。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着裴行越往前移动,缇宁心里哭唧唧,清脆的声音和甜美的微笑保持营业,“四爷你英俊潇洒威武不凡”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夸人的词全都往裴行越身上砸。
裴行越始终脸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