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移追上他,揪起衣领来,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啪啪’脆响不断,牙和着血向四周溅落。
鱼初月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难道展云彩要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不成?!
几个女弟子急急上前拉住了展云彩。
“师父息怒!”“师叔息怒啊!”
展云彩额角迸着青筋,颤抖的指尖重重指着印清风:“你很好,你很好!”
“师父息怒!”朱颜眼角泛着泪光,上前说道,“师父,此事说不定还有隐情,先不要责怪印师弟吧?弟子与小师妹接触得较多,依弟子看来,小师妹实在不像是这样的人,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印清风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么!”展云彩双目发红,趁几个女弟子松手时,再度瞬移上去,一巴掌把印清风扇出了十丈远。
印清风被打得无比狼狈,踉踉跄跄,好半天才爬起来。
“展、展师叔,是,是我错了。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对小师妹做任何无礼的事情,绝对没有碰她一下!你大可以检查我,我若对她做了什么,身上怎可能沾不到任何气息?”他惨笑,“魅力太大,怪我咯?好吧,怪我就怪我吧,你不然今天就在这里打死我!”
“你当我不敢!”展云彩一掠而上,掌中蓄足了内劲。
秦天和江滔滔再不能坐视不理,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此事确实还有疑点,先不要急着怪罪他罢。”秦天打圆场,“先将他罚去面壁,待查个水落石出,再处置也不迟。说不定,还真和他没什么关系。”
展云彩依旧死死盯住印清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若不是鱼初月事先知道蚀元珠在展云彩手上的话,还真以为这位展师叔对她关怀倍至,为她义愤填膺呢。
鱼初月望向崔败。
他独自站在那里,平静地面对旁人同情的目光。
鱼初月暗想,对方这一招真是阴毒。大师兄又失爱侣又戴绿帽,必定心结难平,这当口无论出个什么意外,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接下来,是不是该把大师兄派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了?
她抿了抿唇,望向崖下那具尸体。
长生子把它摔得很有水平,彻底粉碎的骨骼与血混在一起,渗入了地下。无法收尸,在它身上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线索。
最终由江滔滔施了清尘诀,打扫了案发现场,然后将地上的碎衣与身份令牌一起收起来,送往埋骨之地。
众人叹息着,各自散去。
印清风被关进了禁闭岭,他那张阴柔俊俏的脸被展云彩揍成了猪头,到了禁闭石窟,他便静静地坐在洞壁下静心调息。
洞门被一层透明禁制封印,不得进出。
长生子把鱼初月带到了石窟外,远远观察这位凶手。
印清风看起来倒是安然淡定得很,一动也不动。
很快便过去了一夜。
就在东方的天幕底下隐隐开始发白时,鱼初月盼了许久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展云彩,来了!
鱼初月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急急用气声唤道:“圣人圣人,你在吗?”
夜里长生子睡着了一回,发间的碧玉珠串磕在了岩壁上,差点儿惊动了印清风。幸好鱼初月反应快,惊了只鸟儿,扑棱出些动静,才没叫印清风起疑。
这会儿到了关键时刻,鱼初月不得不防着这位圣人又逍遥游去。
长生子捻起玉叶子敲了敲鱼初月的肩膀,以示他在。
鱼初月激动地点点头,聚精会神望向探监的展云彩。
只见展云彩的模样像是足足老了十岁,一步一晃,慢慢吞吞走到了禁闭石窟前。
“印、清、风。”展云彩咬牙切齿。
静心凝神的印清风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
“你来作甚。”他道。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展云彩垂在身侧的手重重攥紧,手背青筋毕露,压抑的情绪即将喷发。
“说了你也不信啊。”印清风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禁制前,隔着那层透明流光,与展云彩对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那双肿起的桃花眼中满是真诚。
鱼初月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人的对话,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这个时候,不是该祝贺印清风成功杀掉鱼初月,然后奖励他一枚蚀元珠么?
“没做?”展云彩冷笑,“上次和林怜怜的事,你也告诉我什么都没做。印清风,你亲手毁掉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说吧,你究竟对鱼初月做了什么,才导致她想不开去跳崖?你那点伎俩,我还会不清楚么!”
鱼初月:“?!”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急急转头,可惜看不见长生子,无法与他分享八卦。
那一边,印清风的桃花眼里浮起了苦痛:“云彩,我解释了多少遍,我和林怜怜,真的什么都没有。是,她确实送上门来,三天两头勾引我,我也配合她做了几日戏,但我那不是为了你吗?那几日我走衰运,到玉华峰找你屡屡被人撞到,我不拿她来挡箭,难道还任由别人怀疑到你的头上吗?”
鱼初月:“……”这个结果,她是真的没猜透。
“那你说,鱼初月到底怎么死的!”展云彩怒极,“刚进宗的一个小姑娘,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印清风,你良心真不会痛吗!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齿的事情,她会自尽?!”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云彩……”印清风满脸痛心疾首,“我方才有句话,真的发自肺腑——我拒绝鱼初月,是因为我心中有人。云彩,我心中那个人是谁,难道你就真的不明白?我为了你,拒绝了她,谁知道她就寻了短见呢?”
展云彩气喘吁吁,只盯着他。
印清风又道:“云彩,哪怕我真的勾引了她。我有意无意,引诱了她,就算是这样好吧。可是,她想和我在一起,我为了你拒绝了她,这才导致她想不开去自尽,我能怎么办?云彩,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要怪,就怪我太爱你。”
展云彩呜咽出声:“所以你真的引诱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印清风苦笑:“对不住,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一旦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想要释放自己的魅力。”
“无耻!”
“骂我吧,”印清风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云彩。你别管我,让我死在这里。”
展云彩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
印清风又道:“我知道你的苦心,你千辛万苦替我找来了蚀元珠,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帮我偷藏着它,你为我好,我知道。蚀元珠你也不用给我了,我对不起你,如今还闯了这么大的祸,就让我死在这里,你忘了我,去找别人吧。云彩,就算你不能晋级大乘,也还有三百年好活,不要再被我耽搁了,秦天不是对你挺好么,跟他吧,免得最后的日子孤零零一个人。”
展云彩压抑的声音从指缝中飘了出来:“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唉,”印清风长长叹息,“那又怎么样,云彩,你我身份有别,这样的不伦之恋,只会害了你的名声。为我,不值得。这一次我是真的错了,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若是侥幸不死,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任何别的女人对我产生什么误会,真的,云彩,我发誓。”
展云彩依旧在哭。
许久,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认命地说道:“罢了。我认栽。来,蚀元珠拿去,若实在没有突破的迹象,你便用了它,再陪我些年。反正,我至多也就三百年寿元,待我死后,你有大把时间可以招蜂惹蝶,到那时,也无人和你置气了。”
展云彩从芥子戒中取出了一枚邪光流转的碧绿珠子。
蚀元珠。
鱼初月盯着那枚珠子,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抓到了现行,但这其中的缘由竟然和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展云彩不是应该到这里来杀人.灭口或者支付报酬吗?
问题出在哪里了?
鱼初月只觉脑袋里塞进了一团乱麻,完全想不明白。
一只手轻轻落到她的肩头,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鱼初月忽有错觉,长生子好像一位家中长辈,一双慧眼明察秋毫,看破,却不说破,纵容着小娃儿们在眼前胡闹。
她沉下了心,点点头,继续看着展云彩与印清风。
展云彩手中掐了几道复杂的法诀,开启了禁制。
她走了进去,将手中的蚀元珠递给印清风。
印清风接过蚀元珠,握住了展云彩的手。
“好了,云彩,不哭了。我要被关一百年禁闭呢。这一百年,除了你,谁也不会来看我。我这不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么?”
展云彩重重盯了他一眼,恨恨道:“冤家!”
二人拥在一起,对视片刻,啃了起来。
“走吧。”长生子哼笑道,“我就知道,狡猾的家伙哪这么容易露馅儿。线索,断啦!走吧!”
“嗯?”鱼初月循声追上前去,“圣人何出此言?”
长生子道:“印清风,他用展云彩为他找来的蚀元珠收买庄翼办事,顺着这条线一查,至多只能查到展云彩头上。”
鱼初月点点头:“展师叔为情所困,被利用了,在她身上的确查不到什么。那我们不能直接审印清风吗?”
长生子又哼笑了下:“没用,他随便说个名字,无法确认,也当不得证据。动了他,反倒打草惊蛇。”
鱼初月其实心中也明白,就是有些不甘心。
原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拿到展云彩买.凶.杀.人的证据,再顺着她这条线查下去,必定能逮到大鱼。
谁知道,展云彩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卒子。
“没辙了。”鱼初月摊手,“那我们只能等他们对大师兄出手?”
“嗯。”长生子道,“想动崔败,出手的不能再是喽啰,看我这回怎么揪住狐狸尾巴!”
二人回到长生峰时,听到了一个消息——
昨夜妖域入侵,连屠凡界十三座城,玉华子派崔败带队,率天极宗弟子十二人,全速前往凡界降妖除魔。
几个时辰之前已经动身。
“大师兄有危险!”鱼初月急道。
“确实,十分危险,”长生子悠哉道,“啧啧,看看都去了什么人——秋然,林怜怜,白凤清……玉华师妹这是要用美色填补崔败的空虚哪!小鱼儿危矣!”
鱼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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