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八十六天道不仁二十
单子魏想和太岁划清界限, 然而事与愿违。
太岁是单子魏在这个棋盘上真正意义上能够交流起来的玩家,单子魏当然不能真不和对方说话。一路上他们彼此交换了不少信息,绝大部分都是育儿心经。
“对了, 我一直想问你的剑修眼睛怎么了”
“原本是天眼,被挖走了。”
太岁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眼睛,“他原本有我们的天眼”
见单子魏点头, 太岁满眼的惊讶化为憧憬,“你的段修远真的太厉害了。”
“齐一也很厉害,有特殊的重瞳。”
“重瞳也就是超强的洞察力和幻术, 虽然可以直视天地之气流动, 但根本比不上看穿森罗万象的天眼。”
单子魏瞥到头顶的巨眼,霎时间产生了一个猜想“或许因为他们都是特殊眼睛,所以才被扔到这个目之间”
“对喔,真是这样”太岁满脸都书写着“你好聪明”, “其他人应该也是掉到类似的地方吧还好我遇见了扇子。”
单子魏无奈地注视太岁,对方圆溜溜的眼睛里尽是纯然的信任和崇敬, 配上那头橘毛, 更让他感觉是一条金毛围着他团团转。他原以为太岁身为牌铭玩家肯定不是表面上那般单蠢, 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个傻白甜这么傻这么倒霉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起来,你好像是牌铭玩家”
“牌铭”太岁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噢你说的是那个命运之轮那是我在一个赌场棋盘获得的, 那个棋盘设定我们赢得一定筹码去找赌神, 但是我玩什么都输, 哪怕押大小两个都压了也一直遇见全骰被庄家通吃, 很快筹码就输光了。棋盘结束后给了我命运之轮这个牌铭,连游戏都被我的霉运震住了哈哈哈它有什么特殊的吗”
单子魏也被震住了,他第一次听说牌铭的获得方式,没想到如此的男默女泪。
太岁显然是一个野路子玩家,对牌铭这些特殊信息没什么了解。单子魏向他解说道“我听说牌铭是很厉害的象征,现在有牌铭的都是一流的高级玩家。”单子魏想想觉得不对,牌铭之所以象征着水平是因为它是可夺取的。“你难道没遇见过5级以上的高级玩家吗他们没有抢你的牌铭”
“是吗原来它可以被抢走”太岁竟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有了它后总是有人要和我对决,太坑了”
“你打赢了他们”
“呃也不能说是打赢吧”太岁不确定地说“命运之轮给了我一个类似俄罗斯的设定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大招啦,我就用它来和那些人决斗。”太岁将手中的打了个转,“虽然我很倒霉,但我感觉那些人比我更倒霉,每次在我残s的时候他们就中了那个必杀子弹。”
“其实仔细想想,大家明明比我还倒霉啊。像之前我被花盆砸到头,其他人却陷入了前方的地面坍塌;食物中毒的那次我没去成秋游,然而那次秋游全班的车被一个疯子挟持了”
单子魏单子魏这一刻是真的不想和太岁说话了,他甚至产生了赶紧和那货撇清关系的冲动。原以为对方是个令人同情的幸运e,万万没想到e后面原来还有个隐藏x。单子魏觉得“太岁”这个名字起得太有先见之明,无论谁遇到他都是命犯太岁。所以那货可以尽情的傻、尽情的二,反正有那神奇的“霉运”给为他护航。
一路上齐一又使用了几次卜卦,每次都从太岁那里得到一段路程指引。有了天道帮忙作弊,梯子上的机关和迷幻统统都成了摆设,目之间只剩下最简单的爬梯行为。
正当单子魏以为就这样可以通关时,上方的巨眼终于不再旁观了,它眨了眨眼,流下眼泪。
对于渺小的单子魏等人来说,就是空间暗了明、明了暗,一片汪洋大海从天而降。由于上方的梯子很多,当“眼泪”来到他们面前时已经被切割得七零八落,段修远和齐一虽然轻松地避开了不明液体,脸上的神情却凝重了。
因为被眼泪淋过的梯子,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
无需任何废话,单子魏和太岁连忙揽住各自的天骄,被带着高速跑动起来。这时候就可以明显发现剑修和法修的不同,段修远的速度比齐一足足快了十倍有余。于是没跑几下,捎着太岁的齐一就被段修远拎着衣领飞奔起来。
“求求你的剑修温柔一点”太岁呜咽道。
被段修远拎着的齐一也没闲着,拿出龟甲赶紧卜卦接下来的路。
“往中间第二条梯子上去”
在齐一的指示下,段修远携带三人极速地跑在阶梯上,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齐一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就得进行下一次卜卦。
而此时,巨眼第二次落下了眼泪,原本在融化的梯子瞬间坍塌,差点甩下在上面的人。正准备划龟甲的太岁懵了,本来通往出口的路有很多,由于眼泪融化了一部分梯子,导致他们之前规划的那条路线直接作废。
必须重新规划路线
单子魏的神经紧绷到极致,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唯有思维在高速运转。
左上左上中下右上
一条鲜明的道路在褪色的天眼视角中极速成型,单子魏用最快的速度将它划在龟甲上。
“往左上”
齐一的声音惊醒了单子魏,他退出那种玄妙的状态,发现段修远已经按着他所画的路线逃亡了。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离。不光齐一卜卦得要吐血,段修远也一直维持极限速度。在巨眼将要落下第三次泪时,白衣剑修踩上了那最终的阶梯。
霎时间,所有人发现他们站在一条地道中,身后关着一道门,上面刻着“目之间”。
齐一被段修远松开后就软在地上,连续卜卦耗了他太多心神,他正要收起手中的龟甲,却见段修远站在他面前。
段修远微微低头面向地上的齐一,明明眼带遮住了他的眼睛和一部分神情,却依然让人感觉到锋利和凌厉。
剑修果然令人感觉危险尤其这位还是斩杀过化神尊者的杀神
齐一无端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利剑指住,背脊窜起一阵寒意,他听到白衣剑修说“把它给我。”
齐一满脸惊异,根本不明白段修远为什么要他手中的龟甲。大衍观一向使用龟甲和蓍草起卦,类似的龟甲他有很多,如果是没卜卦的龟甲送一万个都没问题,卜卦后的龟甲要送人就有点毕竟上面有大衍之术。
但是两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共患难,而且段修远看起来不像是要偷法的人。齐一不想和段修远闹得不愉快,还是犹犹豫豫地将充满裂痕的龟甲递过去,“送你了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白衣剑修轻轻抚摸龟甲上的裂痕,珍重得如同在摸一件稀世的宝物,他将龟甲贴身地收起,珍藏的态度显而易见。
看到段修远的举动,齐一感觉他显然是多虑了,他笑了起来,“段兄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收到龟甲后,段修远情绪显然不错,没有拒绝。
旁边的两只天道爸爸迷之欣慰,太岁兴高采烈地说“交到好朋友了。”
“是啊。”单子魏老怀欣慰,小伙伴终于有朋友了,真好。
他们休息了一阵子,然后开始探索地道。
“这就是妄人居啊”太岁感慨道,“那位妄人的品味太超凡了。”
单子魏深有同感。在天眼的视角中,整个妄人居都展现在天道面前。单子魏看见鸿海和另一名大衍观天骄在耳之阙,苦行僧在肠之道,云礼和日月盟的紫衣少女在手之场,青衣书生在足之舍整个洞府,竟然是人形的。
除了他们这一组,其他人还陷在小幻境中。
发现这件事的太岁立刻兴奋地催促齐一,“走走走快赶在其他人前去心之室”
整个妄人居几乎都被单子魏和太岁看穿了,然而有个地方即使用天眼也看不透,那就是处于心脏位置的“心之室”。
单子魏又用天眼瞥了一下心之室,依然被那里凌乱的线条绕得眼花。布置心之室的人似乎专门研究过天眼,知道用什么方法能阻挡天眼的看透,那里由大量空间凌乱地叠加,导致天眼看过去是一团纷乱的白影和线条,什么都看不出。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妄人居如果有传承,肯定会放在这个地方。
齐一显然没接收到太岁的电波,他停在刻着“耳之阙”的门前,看向段修远。
“这里面有我师兄的气息,我们在进妄人居的时候失散了段兄,我师父曾算卦过这次妄人居之行,结果是大凶,唯人多可得一线生机。不如我们先将人找齐,再探妄人居”
段修远摇头道“你去罢。”
各行其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齐一也知道白衣剑修独来独往惯了,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捆蓍草,“离开之前,让我再为你算一卦吧。”
古时算卦之法分两种卜和筮。卜主要是用龟甲起卦,筮主要是用蓍草起卦。齐一向段修远要来一滴血,滴在蓍草上。他抽出其中一根蓍草,然后将剩下的四十九根蓍草抛至空中。天地间起了一道风,齐一的重瞳极其专注地盯着被风吹散的蓍草,记录它们每道轨迹。当所有蓍草落地的时候,齐一如同从水里捞出来那般大汗淋淋。
“你想要的东西在西北方。”
西北方就是心之室的位置,单子魏听到段修远郑重地道了一句“多谢。”
这是单子魏第一次听到段修远对他人道谢,看来齐一确实打动了他的小伙伴。两名刚交上的好友就要分道扬镳,天骄们分得很果断,天道们就有点难舍难分了。
单子魏冷汗地看着太岁死死扒住齐一走向耳之阙的腿,如果能在地上留下痕迹,绝对会拖出一条血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见橘发青年可怜兮兮地回望过来,单子魏只能给予一路走好的同情目光。
“我们会再见的。”
“说好了啊”太岁凄厉地留下了一句标准的反派套话,然后被耳之阙的门吞没,“我还会回来的”
下一刻,耳之阙的门口出现了黑白太极袍的青年。
一瞬间,单子魏以为齐一又带着太岁回来了。然而定睛一看,却发现来的是齐一的师兄。
就差这么一秒然后就完美地错过,那货到底有多倒霉啊
齐一的师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应该说是相当糟糕,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看到门口的白衣剑修,齐一师兄像是疯了一般,瞬间暴起攻击段修远。
段修远一只手就将齐一师兄劈趴下了,齐一师兄在地上吐着血,恶狠狠地瞪着段修远。
“万剑宗好歹毒”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我的道没了”
一刹那,齐一师兄身上燃起一片白焰,单子魏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线,已经断了。
天道一死,天罚降临。
白色的火焰烧得极快,毫不留情地带走了齐一师兄,连灰都没留下。地上只剩下一件无主的黑白太极袍和配饰,让人看了心寒。
耳之阙又走出来一人,是鸿海。
“天璇长老。”见到段修远后,鸿海立刻行了个晚辈礼,态度挑不出一丝错误。他看到了地上的黑白太极袍,面露惊异,“这是”
你装我让你装
单子魏紧紧盯着鸿海身后,西装青年果然跟着出来了,他还在甩着钢笔上的血,就被单子魏一扫把重击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