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万福寨,不出半月能了事。”梅萼清道。刘妻与刘子斗成一团,母恨子不死,子盼母快亡,寨中贼匪也是一分为二,不出几日必有一场大战。
他们母子之间互相残杀得不亦乐乎,竟把刘青给忘在脑后,也不知是顾及,还是故意为之,害得楼淮祀都没砍刘青手指的兴致,只好嗑着松子令方固小心待命,以求做个得利的渔翁。
俞子离顽笑道“万福寨那不知有没有明府安排的人手,别又去后方截了贼脏。”
梅萼清大笑“竟是不曾有。”再劫一次贼脏,楼淮祀怕是真的要跟他翻脸了,做人还是要一线才好。
楼淮祀将栖州兵养得膘肥体壮,就是为了抄贼窝,不把本捞回来,如何肯干休。
二人说笑几句,重又说回正事。
梅萼清道“新造的田,得分出一半来种寻常米粮。”都种了血米,富户贵家全拉去外地,栖州人却还是吃不上粮。
俞子离道“不错。”
“虫害总是一大隐晦,也不知瘦道士能不能炼出杀虫的毒药。”梅萼清略有担忧。瘦道士也是个神人,吃死人的丹药他信手拈来,吃死虫的药他却是苦研不得。
俞子离道“这一时也急不得,不若先用土方,多养些家禽,勤翻田地。”
梅萼清直点头,这也是下下之选,他虽截了云水寨的钱财,但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光买粮就是一笔巨资,还得支派人手去邻州买,鸭鹅等家禽是活物,一帮子粗汉,万一养死了,别说捉虫,还得赔个血亏。
可惜楼淮祀对造田农桑并不上心,不然,还能一道商议一番。
俞子离笑“梅先生贪心了。”
梅萼清一想,果然如此,也就笑而作罢。
楼淮祀正乐呵着呢,什么付忱徐泗,还有一堆降俘全推给了俞子离和梅萼清;万福寨又有方固盯着;栖州城榷场也已经收尾;府衙中鸡零狗碎的事有宋光光,宋通判。
他这个光光兄,以前是万事不沾手,现在为了在姬冶面前露露脸,什么事都要管一管,一副为栖州殚精竭虑的模样。
于是,楼淮祀就闲得没事干了。
卫繁也挺闲的,虫金那有卫絮,她大姐姐比她聪明,又比好勤奋,还比她上心,卫繁心安理地偷闲了。
小夫妻二人窝在院子中,铺了一张凉簟,捉了一只蚂蚁,系了一根红线,让它走竹管。栖州的蚂蚁个头肥大,初见时卫繁和几个丫头吓得不轻,现在不但敢抓来戏耍,还将蚂蚁泡了酒。老御医道许能治鹤膝风。
二人玩了一会,没了趣味。绿萼等松了一口气,又不是三岁小儿,什么不好玩的,拣了蚂蚁耍玩,不小心咬上一口才有苦头吃。他二人一撒手,绿萼等赶忙将竹管、蚁虫等收拾丢了出去,又打水让他二人净手。
楼淮祀躺在凉簟上,秋高气爽啊,万里晴空,要是泛舟湖上,又舒适又闲逸。
偏偏栖州城内没有湖让他们游舟,栖州城外非常时刻,哪敢出去玩。
“栖州城中还有什么去处”算来算去似乎也就一个普渡寺,可也没甚风景奇秀处。
“好像也没什么去处。”卫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去处。一天一天呆在院子里,她也觉得憋闷。
“舅兄常去哪里游玩”楼淮祀问。
卫繁道“阿兄这几日都在短街的酒肆之中呢。”
卫絮挑灯提笔,写了一则玉面郎君擒贼记,卫放阅后,那真是心花怒放,当即自己动手抄录下来,跑外头一口气逮了好几个说书的先生来,叫他们读后在酒肆里说学。说书先生知道他的德行,大力捧臭脚,捧得卫放是心花怒放,一个高兴,赏银一给就是好几两。
栖州城外方固忙着剿匪,栖州城内百姓忙着听玉郎擒贼,两相映照,听得人是热血沸腾。
卫放连听几天说书后,已经不满足只拿耳朵去听,想寻个演傀儡戏的演上几目。演傀儡被逼得直跳脚,冷不咧的又没个曲,又没个行头,如何还傀儡戏卫放倒倒眼,有心再叫自家堂姐姐给自己写个词,被姬冶一吓,乖乖收了心思,只得打发小厮满城寻才子写词作曲。
栖州的读书对卫放那是避之唯恐不及,有真才实学的不愿写,半桶水则的不敢写,因此,卫放和他爪牙们愁眉苦脸,哀叹栖州无才子。
楼淮祀听完后,趴那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卫繁掩嘴跟着乐,她哥哥为了炫耀,还特地请了说书家来说给她们听,满篇浮夸之词,别说捉刀的卫絮听后满面通红,恨不得以手掩耳,就连卫繁听后都觉得莫名羞耻,也就卫放得意非常,听了一遍又一遍,还在想要不要支两个说书的去邻州传唱。
“舅兄这等小小心愿,我这个妹夫还能不搭把手的”楼淮祀摩拳擦掌,邻州算得什么,整个九州都传唱一遍。
“不好不好。”卫繁连忙摆手,“这是大姐姐写的,万一以后走露了消息,大姐姐面子上哪里过得去。”卫絮写了这篇玉郎擒贼记后,自惭得快要封笔了。
楼淮祀直乐,乐完了,发现又无聊了。
“要不去半知书院走走”卫繁一拍手。
“啊,那有什么好看的。”楼淮祀兴致缺缺。
卫繁驳道“半知书院与别的书院不同,百行百业的都可以为师,文章不过占得其一。”
本来半知书院不过想教出几个能通官话,能写张布告的。因着在市井之中,这些个裁衣箍桶、补锅打铁冷眼看着这些读书人,很是疑惑,怎得出师这般快,好奇之下,踱进去一看,原来教得学识如此粗浅。再一看,还有教打拳防身,哟,炼丹也教啊,还有教木工。这不该收了学徒在家,还开起课堂来。
几个人事多胆大的就打听了一番,原来小知州要用木工,学不到人,只好叫公输老先生教批学生出来将就,干的活计就是做马扎子,学上几天就能上手。
“然后老师和大姐姐想着,历来各行各来的手艺人,立了各种条条框框,什么传男不传女,什么学徒须在门下洒水端茶几载才教肯传授技艺,藏着掩着也就罢,有些因着家中无人,宁可断了传承。老师和大姐姐想寻些老艺人在书院中授艺,不过,因着最近事忙,耽搁了。”卫繁笑着拉起楼淮祀,“我们看看去,有没有什么稀奇的手艺。书院里头的手艺人除却公输老先生,就短街上那个做棺材的毛遂自荐呢。”
楼淮祀依言起身,道“好的棺材千金难得,一贵在木料,二贵在绘彩,确实能做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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