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太宰治的话令风弥罗脑袋有点发懵, 他理所当然道,“当然喜欢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太宰治否定了他“你对我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不是这种吗”风弥罗的视线下意识四处游移,周围情侣们浪漫的氛围使他反应过来,他讷讷道, “可是是阿治你主动亲我的吧”他只是单纯疑惑, 为什么太宰治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你先说很想见我, 还从东京跑回来了。”太宰治说。
风弥罗睁着眼睛, 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我们关系最好啊。”
太宰治又说“你还说在宴会看到什么都会想起我。”
风弥罗再次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关系最好啊。”
对风弥罗来说,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他跟太宰治关系最好来解释。因为关系最好,所以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太宰治对风弥罗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他捧着风弥罗的脸, 两人静静地对视。
“弥罗,”太宰治叹息般问道,“除了我以外, 还有其他人让你产生很想见他, 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的想法吗”
风弥罗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没有。”
太宰治继续问道“你觉得这不是喜欢吗”
“嗯”风弥罗拢起秀气的眉头, 仔细思索后解释道,“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最好吧所以你是特殊的啊。”
“这份特殊就叫喜欢。”太宰治一字一句道。
闻言, 风弥罗拢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没有质疑太宰治的话, 只是目光流露出些许的迷茫“原来这就叫喜欢吗”
太宰治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 你怎么知道这个就是喜欢呢”风弥罗问。
太宰治将额头抵住了风弥罗的额头。
良久, 他深吸一口气, 几乎用上了毕生的勇气,喟叹出声。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啊,弥罗。”
太宰治承认了自己的心动, 承认了自己的喜欢,承认了自己的懦弱。
承认了自己的生命不再是毫无意义,也承认了自己的心脏只为风弥罗而跳动。
太宰治跌进了名为风弥罗的深渊。
粉身碎骨,痛苦却又甜蜜。
风弥罗却是一愣“原来阿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风弥罗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太宰治,太宰治就说明自己有过喜欢这种情绪,风弥罗此刻整个人都茫然了。他在想,难道太宰治点破他的心思,是为了拒绝他吗
这么想着,风弥罗的内心竟觉得酸涩。
太宰治敏感地注意到了风弥罗的用词不对劲,他搞不懂风弥罗离谱的思路,但不影响他发现风弥罗误会了自己。
“你的脑袋里为什么总会有奇怪的想法”太宰治哭笑不得,“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
风弥罗被太宰治难得的坦白冲击得大脑思考混乱,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回答道“中也”
太宰治不禁想象了一下,把现在被他珍重地捧着脸颊的人换成中原中也,他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呜哇,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狗和中也,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喜欢他啊”
“因为你们也很有默契啊。”风弥罗直接公开处刑,“虽然你们两个嘴上说着讨厌对方,但是实际上超级默契啊。”
太宰治顿时被噎住。拜风弥罗所赐,刚才浓烈的表白气氛荡然无存。
两人沉默地对视几秒。
风弥罗运转迟缓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阿治,你也喜欢我。”
太宰治叹气道;“是。”他面前这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没有再产生奇怪的误会,真是可喜可贺。
得到肯定,风弥罗牵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他抬手覆上太宰治捧着自己脸部的手,含笑的眼里映照着圣诞树暖黄的灯光,仿若瑰丽的彩色琉璃。
“我喜欢阿治,阿治也喜欢我。”他笑着说。
“对。”太宰治回答。
“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风弥罗问。
“是。”太宰治道。
“我们以后会死在一起吗”
“会。”
“我喜欢阿治,想跟阿治一起死掉。”
死亡不是分离,而是共同的终点。
太宰治再次亲吻风弥罗,用他的行动向风弥罗表达“我也是。”
我和阿治要做的事
平安夜去横滨红砖仓库的广场,看圣诞市集的圣诞树。嗯算是完成
凌晨两点,风弥罗和太宰治回到公寓楼。
在进家门前,风弥罗忽然拉住太宰治的手臂,问道“今天要来我家睡吗想跟阿治一起睡”
他的眼睛亮亮的,很显然还在兴奋状态。
“”太宰治望着他沉默片刻,应了下来,“好,我先回家洗澡换衣服。”
“那我在家等你”
风弥罗没关门,直接进了玄关。
太宰治在门口站着,直到风弥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像剪断了提线的木偶般松懈下来,脑袋抵着墙左右摇了摇。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
回想两个小时前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他还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想法。
太突然了。
当下的发展出乎他意料,却又觉得水到渠成。
太宰治发丝蓬松的脑袋又摇晃了两下,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幼稚,浑身僵硬了一瞬。
风弥罗洗完澡换上睡袍,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吹头发。他的头发很长,发质偏软,伴随着吹风机的嗡嗡声,披在左肩的头发被风扬起。
他听到有人进屋子后关门的声音,接着脚步声愈发靠近,便从浴室里冒出头。
“阿治,再等我一下”风弥罗的头发还未吹干,仍有些潮湿,随着他侧身探头的动作几缕湿发倾泻下来。
太宰治见状,走近风弥罗“我帮你吹吧。”
“好呀。”风弥罗笑弯了眉眼,将手中的吹风机递进太宰治掌心。
太宰治接过吹风机走进浴室,两人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他纤长的手指穿过风弥罗潮湿的黑发稍微拉开,另一手打开吹风机。
嗡嗡声又充斥在浴室中,吹风机的暖风自发丝的缝隙间穿梭而过,带去潮气。
太宰治站在风弥罗的身侧,他睨了一眼镜面,两个人的目光通过镜子对视在一起。
镜子里的长发青年肤色苍白,许是在浴室闷久了,脸颊翻出淡粉,仿若冬日大雪纷飞下枝头绽放的梅花。
蓦地,风弥罗对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太宰治的心跳在此刻剧烈起来。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弥漫心间,带来的却不只是痛苦,还有浓郁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