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判闭了闭眼,一眼沉痛,显然早知道了答案,“可这蛊虫同殿下身上的并不一样,更像是一种粗制滥造的赝品,虽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譬如肖忠现在还活着那样,但据臣推测,又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错漏差别,比如”
“比如肖忠已经老得半截身子进棺材了。”顾南衣接了下去。
梁院判愕然了一下,他震惊道,“果真如此”
“我见过他,”顾南衣颔首,“我甚至将他当成了他自己的祖父。”
“这就说得通了”梁院判低头急促地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双眼发光地抬头道,“殿下,这蛊虫并非能治病只是借助其中生机达到一种好似疾病治愈的效果就好像一道延长了的回光返照如此,您醒来四年一直是这幅模样便也能解释得通了”
顾南衣听到这里,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原来激越慷慨的梁院判闻言骤然停了一下,半晌才苦笑着道,“正是如此,因而殿下若是解蛊,也并非是一劳永逸的。”
“什么意思”第三个人的声音倏然加入了对话。
梁院判一悚,转头看去,发现是站在一边听了不知道多久的秦朗。
他扭回脸去重重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出口解释道,“殿下先前便是身染重病,我至今仍没有想到医治的法子。蛊虫虽留住殿下身上一丝生机,可若是解了蛊,那怪病便又会再度缠身了。”
他咽了口口水,再度补充,“况且我记得,每年特定的时候,殿下身上是会有异常的。我从前以为只是蛊虫发作,并未细问如今斗胆一问,是否同殿下的旧疾发作有相似之处”
顾南衣沉吟良久,才低声肯定了梁院判的猜测,“确实如此,但只要有秦朗在身旁,症状便减轻许多。”
梁院判轻轻拍了一下大腿,笃定地道,“正是因为蛊虫每年一度醒来时并不稳定,子母蛊靠近便能平静下来,再度生效之故。”
他下了这个定论之后,院中一时竟无人说话,只有风静悄悄从一边院墙吹到另一边发出的轻啸声。
“所以,这蛊或许还是不解来得好。”梁院判等了半晌,只得硬着头皮再度开口,“至少在找到殿下从前的病如何医治之前,不解更好。否则蛊虫解开,那最后的一线生机便未必能抓得住。”
顾南衣仍旧沉吟着没有说话。
摆在眼前的两条路都有风险,可又是必须选上一条的。
解蛊,或者是不解蛊,如今看来都不是上策。
解蛊,她还要重新面对先前无论怎么医治都没有起色的怪病;不解蛊,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记忆一路丢失消逝下去,未来是否会变成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人。
顾南衣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道世上果然没有轻轻松松便得了第二条性命的道理。
“我听过一条传闻,”秦朗突然说,“薛振和顾南衣之间,只能活一个人。这和顾南衣之前的怪病有没有关系”
梁院判古怪地看了秦朗一眼,“是有些许这消息的传闻,可从医理上来讲是说不通的”
“蛊虫在医理上说得通吗”
梁院判“”确实说不通,和变戏法似的。
“解蛊是否必须要一命换一命”秦朗接着又问。
梁院判愣了一下,摇头,“我看着不像,但我对蛊虫的了解并算不上详尽。”
秦朗点了一下头,他又问,“秦北渊在宫里”
得到梁院判肯定的回答后,秦朗转脸对顾南衣道,“我有一个猜想需先找纪长宁才能做确定。”
或许只有纪长宁有可能替他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