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泗是什么人手底下几十个混混跟他混饭吃,什么消息传不到他耳朵里但是他不能走,他走了,自己的妻儿也别想活了。福禄赌坊不能出事,那出事的只能是他。
他恨死沈家村那堆人了,恨不得下手把那些小孩都砍了。只是那些小孩如今被运到码头,现在想必已经有那边的人来接应了吧,哼,他们沈家村的人把自己送进大牢,他也把他们小孩卖掉了,钱也拿到手了,那笔钱妻儿用得着,他如今也算赚到了县里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现在被抓住,那是运气不好,总的来说他并不亏。
衙役来的时候,赌坊里的人都在看笑话,他刘泗,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以前跟他套近乎的,想要跟他混的,现在都看戏般看着他倒霉。希望那位大人可以看在他把罪名都认下的份上,能拉他一把,虽然他只是一个管事,可是他也是那位大人宠妾的弟弟啊
刘泗恶狠狠地剜了赌坊里的赌客一眼,就被衙役押送走了。
“呸,狂什么要不是手下多,谁跟他说话客气据说还拐卖小孩,畜牲”
“得了,别说他了,人家还把钱给妻子攒着,你都把钱赌了,还不如他呢”
“嘿,你怎么说话的,看着吧,你以为他老婆能给他守着到最后钱不知道便宜了谁。”
“赌钱归赌钱,他是卖了人家小孩,还不如我们这样的赌棍呢。”
刘泗在大堂之上,仍然是出言不逊,“哈哈哈,就算你们抓住我们,又有什么用你把我和我的手下抓住了,孩子还是被卖了钱我也花完了我贱命一条,又不会亏那群小孩是怎么被抓的哈哈,还不是你们沈家村的人蠢那个怂货叫什么来着哦,叫沈宝冬他是你们大恩人沈来秋的弟弟呢就是他说你们村子有钱,说他三哥有钱,我才把主意打到你们村子的怪我吗怎么能怪我呢怪就怪沈来秋带着你们发了财,他弟弟是个跟我一样心术不正的人,不,还不如我,至少我不是个怂货。”
沈来秋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青,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黎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怎么可能不亏呢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活下去至少还能活二十几年。但是你死了,这些年你赚再多的钱,都赚不回来你活着的这么些年。你死无全尸不说,你的妻子,你的儿子,说不定连菜都买不到,因为有你这样的丈夫和父亲,他们一辈子都要活在谩骂和痛苦中。摆脱这种痛苦很简单,那就是你的妻子改嫁,你的儿子改掉姓氏,他们有的新的生活,很快就会忘记你。”
“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都没有人给他烧纸上坟,你的儿子如果年纪还小,他会忘记你,你的妻子也会羞于提起你。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他的身体死了,心跳停了,而是大家刚开始提到这个人死了会唾骂,紧接着,他们就忘记了你,跟你有关的每个人,都忘记了你,这才是真的死了。”
沈黎定定地看着他“现在你还觉得你不亏吗”
刘泗愤恨地看着沈黎“都是你,你这个小畜生。”
沈黎笑了“是的,别人也是这么骂你儿子的。他们会骂你的孩子,老畜生生的小畜生,你高兴吗”
刘泗崩溃地抱头痛哭,沈家村的人上前对他拳打脚踢,县令也当作看不见,只是略微惊奇地看着沈黎。
唉,现在的小孩不得了啊,这么小,却能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来,审讯的人若是有他这个口才,那犯人估计是铁做的心,也被扎穿了吧。
刘泗被判三月之后问斩,沈家村的人却还是愁眉不展,这厮把孩子从码头送走了,这茫茫人海,该去哪找孩子去丢了孩子的人家哭得可怜,叫人看了唏嘘不已,连带着福禄赌坊生意都淡了许多,都说那里坏人多,一赌坊的人都是拐子,县里的小孩子也不敢接近。
县令说了,已经开始从码头出发的地方派人出去找了,这个码头的船去什么地方,他都会派人去看,只要一段时间,总会有线索,而且以前的案卷里面也不是没有相关案例说明。
很有可能还是那一批人。
县令觉得街上的地痞流氓得好好整顿一番了,于是这些天抓了许多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去修缮城墙,修缮民房,把那些没犯什么大事的混混逼得苦不堪言,最后都老老实实的做正经事去了。
沈黎后怕不已,告诫自己以后出门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等辣椒种出来了,一定要搞一个秘制辣椒水,再在腰带里镶嵌一个短匕首,遇到危险里,怎么着也是个保障。
暖室里香炉小巧的铜嘴里袅袅香烟升起,模糊了正在伏“案的人精致的眉眼。美艳的婢女素手调制香醇的盏茶,轻轻端至案前,“世子,喝杯茶吧。”,前襟有意无意露出些雪脯,端的是一副红袖添香的旖旎场景。
“郭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