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家人商量了一下,周六双瑶妈去医院陪床,周日赵为臣妈妈去,逢宁就在家休息。
上次江问来找逢宁,回去之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逢宁考虑了很久,又和齐兰商量,没拒绝他。
放假他帮她补课。
齐兰在医院,家里只有一条大黄狗。本来麻将房的空间稍微大一点,不过很久没人打扫,满是灰尘。逢宁只能把江问带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之前,逢宁说“你会不会打麻将”
“不会。”
逢宁拍拍胸脯“改天教你。”
江问默默地跟着逢宁进去她的房间。
逢宁的房间怎么形容呢,比她本人少女很多很多。虽然基调不是粉色的,但是处处都透着小温馨。白色的扑梦网,阳台上挂着风铃,樱桃小丸子和海绵宝宝的贴画到处都是,桌上还随意丢着几本漫画。
这是江问第一次进到女生的房间,空气里有点淡淡洗衣粉的清香。他略略有点不自然,眼睛很克制地没有乱移。
逢宁弯腰,搬了两个折叠小桌子放到飘窗上,并拢,又拿出软垫。
江问把书包放到一边,打量了一番,“我们就在这儿学”
“对的,你脱鞋上来吧。”
逢宁已经盘腿坐好。
江问“”
“我之前都是在这学习的。”逢宁把窗帘一把拉开,秋天的好风景一览无遗,温暖阳光刚好能照进来一点,“诺,从这里还能看见旁边院里,有个老头喜欢在树下乘凉,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他。有时候隔空突然喊喊他,把他吓一跳,有时候老头儿气的要过来找我妈告状,哈哈哈哈哈。”
她说到开心的事情,双手捧着脸,淘气地笑着。
江问也学着逢宁,把腿收起来。不过他人高腿长,在这个小空间里略略有点局促。他微调了坐姿,把书包拉开,将书、笔记本、卷子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小桌上。
逢宁翻了翻那些复印的卷子,“哇,这都是你自己打印的”
“不然呢。”
“可以可以。”她感动极了,“我何德何能,居然让启德校草出动来给我一对一补课,我想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江问听了很受用,他不动声色掩饰自己的得意,“你帮我妹妹补过课。”
“嗯帮你妹妹补课咋了,我们老板给了钱的嘛。”
逢宁抽了一支笔出来,乐呵呵地把卷子正反面翻着看,嘴里仍然没个正经,“帮妹妹补过的课,到头来哥哥还。”
“那你把我的家教费欠着吧。”
他一说完,她立刻捂着耳朵,耍无赖,“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的都不算数。”
等她放下手,江问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说,要你欠我的钱以后还。”
逢宁无力地哦了一声,“那你补课费多少钱。”
“按小时计算。”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江问压住嘴角的笑,想了想,补充“一个小时两百。”
“你也太流氓了,怎么不去抢啊”逢宁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指了指门口,“走吧。”
“什么”
“我接受不起这个价格,你现在就走。”逢宁往后一靠,“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补不起你的课。”
“那多少你能接受。”
逢宁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江问啼笑皆非,配合她“二十”
逢宁摇摇头,悲壮地说,“两块。”
憋了半天,江问一下子破功,白皙俊俏的脸浮出笑意。他咳嗽了一声,“算了,开始吧,两块就两块。”
“哇,你刚刚是笑了吗”逢宁满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你居然也会笑。”
江问收住笑,有点尴尬,有点恼“我笑怎么了。”
“笑起来好看啊,本来就帅,笑起来就更帅了。”逢宁真诚地说,“比平时臭着脸阳光多了,你要是在学校能多笑笑,就七班那个,跟你争校草的人,有他的事儿吗我们江同学至少吊打他几条街。”
“学习吧。”江问下命令。
高二的课程很简单。除了物理和数学,其他的逢宁自学也能差不多都搞懂。平时在医院,除了照顾齐兰,剩下的时间她都在看书。
她落下的不算太多,勉强还能跟得上。一张卷子做下来,满分一百,她大概可以拿个八十多。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江问放下笔,“我们吃什么”
“逢家小厨。”
“在哪”
她幽默地说“在我家厨房。”
“”
江问被她拉到了厨房。
逢宁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件深蓝色的罩衣,丢给他一件,自己麻利地穿上。这件罩衣前后背还印着味精的广告。
江问无语了半晌,不情愿地照做。他个子高,只能把袖子刷起来,勉强才把罩衣套上。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大少爷人生中第一次下厨,居然是在逢宁家的小破落院子里。
逢宁教他择菜,洗菜,切土豆。他倒是也没摆什么少爷架子,跟她一起劳动。
江问有严重的强迫症,切东西的时候必须切的厚薄一致。他第一次下厨,结果越干越起劲。
逢宁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不错啊,看不出来你挺有潜力的。”
炒菜的时候,逢宁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两块毛巾,分给他一块米白色的。
“干什么”
逢宁把毛巾顶到头上,摆弄了一下,“诺,这样。”
江问拒绝,“我不要。”
逢宁催他“快一点,把头发遮住,不然你头上会有味道的”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要。”
“为什么”
很注意形象的江问给出了他的答案“太丑了,我宁愿洗头。”
“那你下午又不回去,你在我家洗啊”
逢宁开了煤气罐,抓起锅铲,准备开始炒土豆,“这儿又没别人,快点的吧,你就别矫情了。”
把葱蒜末倒进锅里,逢宁被呛了两下,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
江问头上的毛巾盖的歪歪扭扭,袖子卷起,脸上还有两道刚刚不小心蹭的酱油。他一张精致的小脸被热的红彤彤的,这么一看过去,从早上的潮男少爷完全蜕变成了一个乡下家庭妇男。
这估计是江问从出生到现在最没形象的一刻了。
她亲自掌勺“唉,你站远点,小心被油溅到,给我递一下调料就行了。”
和逢宁在又挤又乱的厨房忙碌,江问被迫沾了一身的烟火味。不过,他破天荒地没发作王子病。心情意外地,也还不错。
手机响了好几遍,从兜里拿出来看了看,直接掐掉。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折腾出两菜一汤。把菜摆上桌,逢宁盛了两碗白米饭,递给江问一双筷子,“好了,可以开吃了”
江问把她夹菜的手一推,“等会。”
“干嘛”
江问站起来,拿出手机,对着满桌的菜拍了几张照。
他这个行为和平时的高冷形象实在是太违和了,逢宁咬着筷尖笑,“哦,原来是要拍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啊。”她耐心地坐在位置上等他拍,“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嗯。”
“感觉怎么样”
江少爷矜持地点头“还可以。”
拍完照,江问坐下来,正好这时候电话又来了。他接起来。
赵濒临高声嚷嚷“我靠,打你电话又不接,你到底在干嘛呢你咋比国家主席都忙啊你去你家门口都逮不着你的人”
江问冷漠地说“有事说事。”
“下午出来玩。一点半在建设街那里集合。这次林如带了好几个别的学校的妹子来,长得巨漂亮,你一定要来。”
“有事,不去。”
“不行,你听我说,你必须要来,那几个妹子听到有你才来的。你不来我们朋友做不成了。”
江问打断他“你们自己玩吧,我没空。”
赵濒临还要争取,结果嘟嘟一声传来江问直接把电话挂了。
马勒戈壁的。
赵濒临愤怒地看着手机。
郗高原问“怎么样,他来不来”
“他来个几把”赵濒临瘪了瘪嘴,把在江问那儿受的气全撒在郗高原身上,“丫每次都要我打电话,你自己怎么不来。”
“这个狗,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啥,不会真的背着我们出嫖了吧。”
郗高原一说起这种黄色话题就来劲,“不过,按照我们江少爷的性格,他的处男身估计留给”
“逢宁”赵濒临接话,斜睨他一眼,笑的也很猥琐。
郗高原嗯哼一声,“如果有机会的话。”
晚上七八点,逢宁送江问出了雨江巷口,月亮都出来了。
她突然说,“你这早上来,晚上走,披星戴月的,让我突然想到一首诗。”
“什么。”
逢宁眼睛亮晶晶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
“我就是江渊明同学种在南山下的豆子。”
他站在路边拦车。
“别拦车出租车了,你这个散财童子。”逢宁从口袋掏出两个钢镚。
江问一顿,“干什么”
“送你回家。”逢宁颇有些雀跃,分了一个币给他,“坐公交”
“你送我”
“是啊,怎么了”
“算了,不用了。”
“好吧,那你自己坐公交回去,记得到兴西路下,到家给我打电话。”
“哦。”
江问不说话了。
公交车来了,门打开,他刚准备上车,旁边也跟着跳上来一个人。
江问看了逢宁一眼,“你上来干什么”
“你不是不开心吗我陪你回家啊。”
他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公交车司机催促他们,“往后走啊,别站门口挡道。”
“你就别装了,以为我看不出来。”逢宁把币投进去,“走走。”
这趟452路公交车是24小时全天线,跨越南城几乎三分之二的路线。他们上车后,选了一个中间靠后的双人座位,逢宁坐在窗边,江问坐在外面。
路上逢宁跟齐兰打电话,开心地汇报今天做了什么,学习了什么。等电话挂断,她叹了口气,有点怔怔地出神。
卸下嬉皮笑脸的面具之后,她显得有点茫然和疲惫。
江问看了她一眼,出声“你没事吧。”
“没事。”逢宁恢复了笑容,“我之前给你妹妹补完课,要是赶时间就坐地铁。不赶时间就坐这趟公交车,这条路上的风景贼好看。”
两人不再说话。车厢微微摇晃,小电视上放着乱七八糟的广告,窗外景物变幻,街边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光从身上滑过。逢宁眼皮子打架,到最后还是不抵困意,闭上了眼睛。
在阴暗的光线里,江问懒洋洋地偏头看过去。逢宁已经睡着了,她的睫毛随着浅浅的呼吸颤动,脸上忽明忽暗。
他微微抬起手,隔着一点距离,停住,用指尖描摹着她的轮廓。
车子微微颠动,半梦半醒之间,逢宁的睫毛颤了颤,江问把手收回来。
灯光有些暗了,夜班公交车停住,有人上车,也有人悄无声息地下车。
夜色无声掩盖住这个城市的疲倦,他从口袋里拿出耳机,自己戴上一边,把另一头轻轻塞到逢宁耳朵里。
她没醒。
江问滑动手指,打开手机的歌单。,,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