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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2 / 2)

“这次运气不好啊,整个队伍里就陈白菜你一个人的腰”向东感觉到一股怒气,他瞥瞥朝简,“小弟弟,别动气,说说而已。”

朝简的面色冷冷的,谁敢打他媳妇的主意,谁就是他的敌人,思维非常的简单。

“瞪我干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犯法吧小弟弟,你媳妇这把好腰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的这个。”向东一只手的拇指竖起来,另一只手把衣摆往裤腰里收,他对陈仰一笑,“我想起来了,有个家伙跟你的腰一样细,就是没你够劲,太脆,我都怕稍微大点力,把他掐断。”

陈仰的脑中蹦出一个身影“谁”

“你不认识,一个姓白的。”向东懒懒洋洋地说。

陈仰开口“白棠”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但他却说了,很显然,当年的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就有这个话题。

“对对对,就是那家伙。”向东够到烟盒,叼根烟点燃,他就像是说故事人物似的,语气里没什么感情,“小白兔一样,又白又嫩,眼睛还红红的,估计早就死了吧。”

陈仰没出声。

向东往屋外走,他经过朝简身边时,丢下一句暧昧的话“小弟弟,就你哥哥那腰好屁股翘的样子,你进来到现在碰都没碰定力可以啊,回头等你忍不住了,跟我说一声,让我开开眼界。”

听力敏锐的陈仰给了向东一脚,他纯粹是习惯了应付对方欠揍的德行。

以前的向东也是个混混头子,他能站着被人踢不反击不能,所以他当场就还了陈仰一拳,力道凶猛狠厉。

那拳头没砸到陈仰,也没轮到他出手,朝简反应敏捷地挡下了。

两人打了起来。

这场面陈仰不陌生,确切来说很熟悉,只不过现在的朝简没有后来那么强大,也不会疯狂暴虐,他的身手没有完全碾压向东,最多占了一点点优势,没有拉开距离。

陈仰迅速帮朝简抽向东。夫夫联手,天下无敌。

向东很快就落下风了,他停下拳脚,粗喘着啐了一口,满身杀气地咆哮“操,老子门牙都松动了”

这个久违的小插曲以陈仰拔掉他的烟收尾。

朝简握住陈仰的手,沉着眉眼,低声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

陈仰看着朝简破皮的唇角,想笑也想哭,从火车站的任务开始,朝简每次护食的甩拐杖抽向东,他都护着朝简,踢向东,劝架。

曾经竟然是反过来的。

朝简会哄他,叫他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这家伙欠的,多揍揍就好了。”陈仰摸了摸朝简的唇角,“疼不疼”

“疼。”朝简皱眉头,“好疼。”

说着还弯腰低头,把自己受伤的地方往陈仰眼皮底下送。

陈仰给他吹吹。

“妈得,老子要是死了,就是被狗粮毒死的”向东把掉在地上的烟踩灭,重新咬了一根,他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火气登时就烧到了他挂彩的脸上。

陈仰在向东掀翻桌子之前,将打火机丢过去“下次再碰面,我希望你能长进些,不会再这么找抽。”

“有个屁的下次”向东扣开打火机的盖帽,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陈仰呵呵,屁没有,下次碰面有。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见向东站在树下,拿着一个笔记本抵在树上,刷刷写字。

那是他的笔记本。

陈仰走近一看,向东写的那一页差不多已经是倒数前十页了。

这么厚的笔记本都要写完了啊。

他这一路交了太多的朋友,也失去了太多的朋友。

陈仰吹着风梳理规则给他的信息包,这是他和向东铁轨任务后的第五次合作。

经过了五次的生死一瞬,向东才在他的笔记本上有了一席之地。

陈仰吐口气,原来过去的他们也是从开打开始,慢慢变成战友,规则在这件事上修改的并不多。

哗啦哗啦的声音传入陈仰耳中,那是风在稻田里舞动。

这个任务点是在乡下,厉鬼是一个老太太,她会给他们发布任务,要他们割稻子。

农活不可怕,累就累点,流汗不要紧,只要不流血就好。

可是,

田里有青蛙,人脸青蛙。

那是老太太的老伴,它会蹲在田埂上瞪着他们,嘴巴一鼓一鼓,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陈仰放眼望去,全是稻田。每次会有个稻草人和任务者们一起割稻,谁割慢了,就会被青蛙人吃掉。

有些任务者没干过农活,都不认识镰刀,他们一边哭一边吭吭哧哧地割稻,紧张的把手割破了,有的甚至割掉了自己的手指,稻田里有很多血迹。

还有人头。

因为有任务者情绪崩溃,拿镰刀划了脖子。青蛙人会把身体吃掉,头留下。

大丰收的田园风光结合血淋淋的人头,和痛苦的哭声,编织成了一个血腥又诡异的梦。

现在是中途休息。

“向东,朝简呢”陈仰问道。

“给你摘桃子去了。”向东还在刷刷写字,别看他身份号长,他任务做的可不少,有印象的都写下来了。

陈仰的眉心抽了抽,朝简在任务世界找吃的这个习惯是改不了的,在哪都要投喂他。

腿上有点痒,陈仰拍掉一只黑蚂蚁,他记得之前自己做梦梦到过割稻子,香子慕跑出小树林,站在田埂上喊他。

但这个任务是他带朝简历练,没香子慕和孙文军。

看来类似乡下的任务点,他做过不止一个。

“老陈。”

向东的称呼让陈仰一愣“嗯”

“你那疤,真不想修复”向东的左腿蹭蹭右腿,边写字边说,“要是你改变主意了,这个任务回去,我跟我哥们打声招呼,让他给你做,友情价。”

陈仰的呼吸快乐起来“什么疤”

向东闻言把头一偏,正脸对着他“你的脑子跟着风私奔了不就是你左耳的疤吗难不成你身上别的地方还有疤”

陈仰在向东说完这句以后,规则给他的信息包就被补充了一部分信息。

小时候他在三连桥玩耍,救了个被扔到楼下的婴儿,左耳被铁门上面的钉子刮到了,留下了疤痕。

算算时间,婴儿要是活着,应该快二十岁了。

陈仰的肾上腺素不断升高,那婴儿不会是朝简吧不是他多想,他生命里和他羁绊最深的就是朝简了。

“老陈”向东连着喊了几声,才把陈仰的魂喊回来,他将笔记本跟笔还给对方,“好多年不写字了,字写的没以前好看,不过也还算凑合,毕竟基础摆在那。”

陈仰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三页风吹草地见狗爪,东哥的狗爬字还是老味道,鬼都不认识,全靠猜。

向东那份个人传记的最后一页底下是他的签名。

――天下第一无敌大帅逼。

后来的他也是这签名。

陈仰晒笑。

“笑个毛啊笑。”向东横眉竖眼,“等老子死了,这就是绝版。”

陈仰给他一脚,他骂骂咧咧,很暴躁的样子,却没还击。

“老陈,我怎么也算是你和朝小子的助攻大队成员之一,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请帖有我的一份吧”向东摸了把板寸。

陈仰斜眼“你助个屁攻,你认识我们的时候,我跟他早就好上了。”

向东冷哼道“说的就跟你们后来没吵过架一样”

陈仰抿了抿嘴,吵过啊。

也好,挺好的,他们是普通情侣。

向东开始掰手指,数自己的助攻事业,陈仰摆出服了的表情“行行行,东哥,咱不扒着过去了,往前看好吧,结婚就给你发请帖。”

向东这才满意了“到时候给你好东西。”

陈仰的心底冒出一个猜测,他好奇道“什么”

“秘密。”向东前一秒说完,下一秒就说出两字,“钻石。”

他气得扇自己“说说说,说个几把”

陈仰习惯了东街老大的耍猴行为“你哪来的钻石”

“我在现实世界碰到了一队友,两杯酒下去,他给了我三钻石。”向东抖掉肩上的落叶,抠抠手掌伤口里的泥巴,“那可是钻石王老五,一个穿着富人区别墅群行走的大老爷,你能想象吗,做任务随便一扔就是一把钻石,还都不是碎钻,吓人不”

“是好吓人,我要吓死了。”

陈仰把笔记本塞进他的背包里,视线从又回到原来位置的那本书上扫过,他松口气,一大片金黄色的麦浪在对他点头哈腰。

太美了。

陈仰那副大自然绘成的画卷里看到了一个少年。

那是他的少年。

朝简捧着一把小小的桃子向他走来,步子迈得很大,目光一直粘着他,世界万物都不能左右朝简的脚步和心神。

陈仰向着朝简跑去,他跑着跑着,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

麦浪消失了,阳光不见了,泥土的腥味没有了,朝简不见了,四周的风变大了,很烫又很冷,夹杂着恐怖的气流,风渐渐变成常温,风力也开始减小。

然后,陈仰又看见了朝简,戴着口罩,双眸渗血,抵着他额头的朝简。

一堆奶片洒落在他们脚边,其中还有朝简的药瓶。

陈仰呆滞地转了转头,他站在被多道光笼罩的机房里面,无数耳机线在他头顶疯狂扭动,他的头上戴着耳机,身体胀大了一圈。

并且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发胀。

回来了

我为什么会回来

陈仰控制不住地抓住脸上的口罩,将它连同那团被他呕出来的白丝一起扯了下来。

那团白丝沾着陈仰的血,飘向了朝简。

陈仰愣愣看着朝简摘下口罩,吻住他带血的嘴唇。

机房里都是白色丝状物,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缠住了漂浮的尘埃。

陈仰瞪大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回来了

不可能,我已经看了那么多走马灯,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陈仰扣住朝简的肩膀,用力去推他。

陈仰不知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朝简没有被他推开,只是结束了这场死亡的吻。

“哥哥,你是不是进幻境了”朝简轻声叹息。

陈仰张了张嘴,弯腰呕了起来,一团团白丝从他口中吐出,幻境

是幻境吗

我的信念没有带我去终点,我根本没去最后一关。

那些过去全都是我的幻境

陈仰流不出眼泪了,一只手覆在他混乱起伏的背上,伴随着一声低语“没事。”

“没事的。”朝简一遍遍地说着,抚拍陈仰的动作很温柔。

陈仰的喉咙里发出破裂的沙沙声,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

为什么没有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到不了终点

“咚”

朝简跪在了陈仰面前,他的腰背大幅度弓了下来。

陈仰呆呆站着。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失败

朝简筹划了那么久,我也准备了那么久,我们怎么还是没有走出去

陈仰抚摸朝简的柔软栗发,腹部的鼓涨带来的痛苦让他的面部变得扭曲骇人,他的手背都在抽搐,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很轻“为什么啊”

朝简回答不了他。

旁边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陈仰侧过脸,他看见了郑之覃,乔小姐,齐北,江江,艾小鱼,阿缘,老肖和小搭档,钱秦,他们不知何时拿掉的口罩,现在全都倒在了地上,僵硬的双手保持着掐脖子的动作,面部青紫,瞳孔扩散,不再有反射。

郑之覃他们没有被孢子寄生,不会成为果子播种,他们是吸进去白丝,中毒身亡,死得很快。

都死了。

陈仰麻木地呢喃“吸进去的是我吐的白丝吗”

不是我的,这里全都是白丝,全都是啊。

陈仰又想,可还是有我吐的那部分在里面。队友们死不瞑目,眼睛瞪着天花板,他想去帮他们把眼睛蒙上。

但他一步都走不了,他像快要播完种子的果子一样,瘪了下来,双腿撑不住地瘫倒在地,全身痉挛着倒在朝简怀里。

“哥哥,没事的,我早就想好了,”朝简抖着手去摸陈仰,“如果你真的走不到终点,那就算了,我们一起去地狱。”

陈仰眼神一空,痛苦挣扎也在那一刻停止“去地狱”

朝简一只手捂着唇呕吐,白丝从他剧烈颤动的指缝里飞出来,他另一只手还放在陈仰脸上,掌心冰凉“是啊,去地狱,哥哥,你跟我去吗”

“好,一起去”

陈仰嘴里的白丝量已经没多少了,他双腿蹬地的力道和幅度越来越弱。

眼前的路快要塌陷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就在路的前方,静静看着他。

是谁啊

那个人为什么站在那

陈仰想看看,所以他睁大了眼睛,同一时间有个声音在他破碎不堪的灵魂深处飘了上来。

“最后一关的时候,你要把书带上。”

“为什么”

“那是现实世界的东西,是你的精神寄托,能在你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指引你,加强你的信念。”

陈仰浑沉的意识裂开一条缝隙,有一丝光亮挤了进来。

对啊,我的书呢

在背包里,背包在哪

陈仰迷迷糊糊地找到背包,拉开拉链,拿出那本书紧紧抱在怀里,回家,我想回家,带我回家,求求你了

朝简,你看到我了吗看到我了吗带我回家啊

朝简――

一阵温热的风从陈仰身边拂过,留下了淡淡的腥咸味,那味道从他的指尖一路往上窜,停在他的口鼻上面。像顽皮的小孩,想吵醒沉睡的大人。

陈仰紧闭的双眼轻轻一颤,他一点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山上的一处高地,视野是一片石头做的房子,风还在吹,他听见了海浪跟他打招呼的声音。

又是幻境

那些小房子连成u型,每家的墙没有挨着,而是被一圈奇形怪状的石头包围着隔开了,只留一扇大门。

陈仰仿佛看见了一大串石珠项链。

一些记忆片段在陈仰空白的大脑里自动播放。

小尹岛

这里是小尹岛

陈仰的视线偏了一点,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他飞奔而来。

朝简的左腿不能跑啊。

这里果然是幻境。

陈仰麻木地看着跑到他的朝简,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在想,这次呢,这次他是不是进最后一关了

唇上一痛,陈仰的那份麻木出现了轻微的凝滞。

“回家了。”朝简不断撕咬着陈仰的唇,他的身体和嗓音都颤抖得厉害,“哥哥,我们回家了。”

陈仰抬了抬头“回家”

“对,回家了。”朝简吻掉陈仰唇边的血迹,一寸寸地磨着吮着,他蓦然停下来,“你怎么了”

陈仰对上朝简哭过的眼眸,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出来了。”朝简死死扣住陈仰的脑袋,克制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哥哥,你抱抱我。”

陈仰抱了,却很机械。

不可能的,这里是幻境,我出不来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陈仰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不是。”

朝简的气息一窒,他拽下陈仰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陈仰下意识看过去。

书还在,日记本也在

陈仰见朝简蹲下来,快速在他的物品里翻拨,他的视线跟着对方的动作移动。

几秒后,朝简站起身,重新跟陈仰对视。

陈仰的麻木和平静霎时间被一片海啸重重卷走,不见了,他的身份白卡不见了

朝简牵着陈仰去一个地方。

陈仰看到了一块石碑,屹立在草丛里,他被朝简牵着的手抖了一下,之后就剧烈抖动了起来。那石碑他在小尹岛的任务里见过。当时岛民把蒲公英烧了,朝简叫上他去了那里,他们挖出了小半块石碑。

就是他眼前的这个

现在是完整的,碑文上的字他也认识,每个字都认识

“我进来的时候,知道了一个信息。”朝简把脑袋埋在陈仰的脖子里,流着泪的面颊不断磨蹭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烫的皮肤。

朝简告诉陈仰,通关者会随机出现在一块世界碎片里,他当初就被分到这里,成了这里的居民。

一滴一滴的温热液体带着朝简失控的情绪淌进陈仰的衣领里,他在豁然开朗的境地里泪流满面,怪不得

怪不得小尹岛的福祝仪式里,朝简的血有用。

原来朝简是矣族人。

那时的他就是矣族户口了。规则默认的,真正的矣族人。

陈仰闭了闭流泪的眼睛,困扰了他那么久,连朝简都不清楚缘由的谜题终于解开了。

“我和你绑定了身份号,你会跟着我。”朝简咬着他哥哥的温热脖颈,牙齿一下一下磨碾,他的状态不好,需要吃药,可是他抱着哥哥,不想腾开手拿药瓶,“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

陈仰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朝简说“我兜里有张通知单,那是我在我们家的门上拿下来的,明天会有人来做人口登记。”

“人口登记”陈仰愣愣的。

朝简笑道“嗯。”

陈仰摸进朝简口袋,指尖触碰到了一张有点硬的纸片和药瓶,尽管他很好奇通知单,他还是选择第一时间拿出药瓶。

朝简就着陈仰的手咽下两粒药片,继续窝回他的脖颈里面。

陈仰拿着通知单,他看着上面的内容,觉得自己不识字了,半天才找到声音“我真的出来了”

朝简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嗯。”

陈仰还想问,他的身子突然僵住,无数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在他的脑海深处炸开。它们像是存放了太久,等了他太久,这一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向他。

仿佛是在无声地说,终于回家了。

片刻后,陈仰缓缓抬起手臂,按在朝简的耳朵旁边,将他的脑袋捞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朝简透过陈仰赤红的眼睛看见了他的灵魂,沧桑又蓬勃鲜活。

朝简的喉咙里有几声开心的哽咽。

――你记起你曾经爱过我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就此完整。

朝简抱着陈仰,用尽全部的力量抓住他的衣服,弯了弯腰,在他耳边笑了一声“我要亲你了,陈早早。”

陈仰的额头被柔软的触感轻碰了一下,之后是他的眉心,眼皮,鼻尖,那触感一直往下蔓延

然后,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朝简吻着陈仰,哭了。

谢谢你一路握紧我的手勇往直前,带我重回阳光下。

谢谢你从来不曾忘记回家的路。

我爱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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