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没睡多久, 又被人从梦中叫醒。电影社居然又死了个人, 而且这次死得特别惨,那个娘炮社员b像块烤焦了的姜饼人,整个人粘在厨房门背后, 抠都抠不下来。
摇滚和尚表示要意思意思念个经,在社长和冷艳社员c的哭声伴奏下, 摇滚和尚开始超度姜饼人。厨房瞬间变成灵堂, 众人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大家围在餐桌边, 看看时间, 凌晨五点。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所有人都面色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一个妹子一声不吭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没过一会儿手心里就多出一大团脱发, 黑漆漆乱糟糟,看起来怪瘆人的。她恶狠狠地把头发丢进垃圾桶,烦躁道“妈的, 我都快要愁秃了这个副本怎么这么难这还让人活吗”
徐忍冬几次三番被吵醒, 情绪非常糟。他朝厨房里瞟了一眼,冷冷道“副本倒是不难,主要是猪队友太多。”
众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电影社四人组,承包了目前为止所有死亡名额, 而且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简直是自杀小队。关键是你自杀就自杀吧, 还强行增加了全队难度。现在不光马桶不能用, 就连微波炉都废了。虽说那鬼害怕巧克力,但巧克力根本不够用啊。再拖下去,别说鬼怪了,日常生理需求都能把大家憋死。
徐忍冬双手抱胸,脸色凝重“来谈谈电梯和按钮吧。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他也觉得这个副本很不顺,折腾了这么久,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这都已经第11章了,电梯和按钮一点头绪都没有,真是让人憋屈。
众位没有姓名的路人很努力地面面相觑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徐忍冬望向连乔“你呢”
连乔盯着那个脱发妹子,若有所思。徐忍冬又喊了一声“连乔”
连乔回过神来“想法是有一个,就是有点冒险。”
徐忍冬心说你还真没有过不危险的想法。他已经习惯了连乔的套路,众人却对此不大感冒。那个脱发妹子又烦躁地抓下一把头发“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办法”
连乔摇头“不能说,说了就增加难度了。你们只要配合我就好。”
有人质疑道“你连计划都不肯说,让我们怎么配合你你又凭什么拿我们的性命去冒险”
徐忍冬简直被他气笑了,冷冷嘲道“不听他的,难道你还有别的打算吗不然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
那人伸手一指厨房,不服气道“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猪队友万一他跟厨房里那几个人一样,脑子有问题怎么办你别忘了,要是副本难度增加,不光我们吃亏,你们自己一样要死”
徐忍冬懒得理他,正想问连乔要他们怎么配合,却忽听钟秀柔柔地接了一句“那就死啊。”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嘲讽或是其他情绪,她看起来甚至还很诚恳,仿佛真的觉得,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为这个争执不休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钟秀这个细声细语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只有连乔,望着她的眼里逐渐流露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太像了。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神态,语气,和当初的徐忍冬如出一辙。那种厌世感,那种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淡漠,那种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已不再值得留恋,即便现在死掉也无所谓的心平气和
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像彼此。
当然,如今的徐忍冬早已不是那样。他像一位走下神坛的神父,放下圣经,脱去禁欲长袍,他沾染了人世间的烟火气息,他的眉眼里有温柔笑意。
自从他们相识相知,他整个人都愈发鲜活起来。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这是连乔最为骄傲的事。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在钟秀身上看到曾经的徐忍冬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该吃醋了。
忽然,厨房的门打开了。摇滚和尚走出来,看到众人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由诧异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钟秀道“我们在聊下一步该怎么办。”
摇滚和尚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他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却还是打起精神问道“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连乔。这回,先前那个提出质疑的人居然也不再反对,只是静静等待连乔开口。
连乔看了徐忍冬一眼,徐忍冬朝他点点头。
连乔深吸一口气,严肃起来“今晚的故事由我来讲。大家白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我们要迎接一场大战。”
按照连乔的吩咐,众人纷纷回屋,继续睡觉去了。忍冬三人回到房间里,钟秀说想去冲个澡,便进了卫生间。
徐忍冬靠在床头,内心整理着思绪。连乔竖起耳朵,等浴室里响起水声,他一下子窜到床上来,像条大型犬似的,把脑袋搁在徐忍冬肩膀上,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
“忍冬忍冬,你不好奇我晚上要讲的是什么故事吗”
连乔下巴有点尖,硌得徐忍冬肩膀疼。他掰了掰连乔的脑袋,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顺手在连乔头发上揉了一把“你怎么不喊我哥了”
“因为三个字一起叫不顺口,而且不亲昵”连乔撇撇嘴,“这不是重点你快问我,到底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徐忍冬忍俊不禁“不是说剧透会增加难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