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叶长天带领武林盟围剿罗刹教事件已经过了一年了, 一切尘埃落定, 有叶长天坐镇的武林,难得一片风平浪静。
不过他向来深居简出,日日研究武学,除非武林盟出现了众人解决不了的人物, 否则他从不露面。
叶长天也没有搬进专门为他准备的盟主府,而是住在樊城白家的陵园旁,因为他最爱的人,葬在那里。
樊城地处江南,小桥流水, 风景如画,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总是阴雨连绵。
临街酒铺里突然一阵响动, 随即被丢出一个灰影来,气势汹汹的老板跟伙计追了出来, 围住地上的灰影一阵拳打脚踢。
“你这个死酒鬼没钱买什么酒你还喝给老子吐出来”
挨打的男人一身灰衣沾染了酒渍,额前长发凌乱遮掩了一双眼,下巴上满是胡茬, 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没有动,也没有抵挡那些拳头,拳头落在身上的肉响声听着就疼, 不过他那双手抓着的破旧酒葫芦倒是护的稳稳当当, 一滴没洒。
旁边的店主看了一会热闹后眼见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 不由得劝道“算了吧, 他也怪可怜的, 没有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天疯疯癫癫一句话也不说,待会儿别真弄出人命了”
酒铺老板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又踢了一脚,恶狠狠的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等众人散去,地上的人才缓缓爬起来,他面无表情,仰头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走了。
雨还在下,萧清狂一路走到了白家陵园,他进不去,也就每日在外面靠着墙壁喝酒。
仿佛这样,便能离她更近一点。
他这一年来,备受身上的剧毒跟伤痛折磨,可他不敢死,因为白水苏说要他们好好活着
不过现在,大限将至。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一口一口和着雨水咽下破旧葫芦里的酒。
细雨淋湿了他凌乱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狭长的凤眼。
神色恍惚间雨幕里仿佛走来了一个少女,白衣黑发,笑颜如花
一时间,萧清狂迷蒙的眼中不知是落进去的雨水还是泪水。
他弯了弯唇,喉结滚动,低哑的嗓音干涩,喃喃自语,“丫头,我又看见你了。”
雪谷药室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薛漏月停下炼药的动作,捂住唇咳个不停,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流下,落到了白袍上。
半晌,咳嗽声停下,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儿,才缓缓起身去换了一件衣服。
他一头银白的发只用布带松松系住,身形瘦的不成样子,已经快撑不起那一身宽大的白袍。
他脸色苍白仿佛病入膏肓,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只返回药室,继续先前的事情。
噬魂让他日日痛入骨髓,此时油尽灯枯,他只是在强撑着而已。
不过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他早该死了。
他只是想要死之前把解药研制出来。
快了他很快就可以去见她了。
几日后,研制出噬魂解药的薛漏月神色难得好了几分。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走出药室,几缕暖阳刺的他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喃喃,“天气这么好,你要是看到了肯定很开心,那些梅花应该也都开了”
这样想着,他缓缓往梅林走去,宽大的白袍衣角在雪地里划出痕迹。
皑皑雪地上,红梅点点,开的正好。
薛漏月站在红梅下,白衣雪发几乎融进雪地里。
他眼角微红,缓缓伸手折了一枝梅花,仿佛还能看到当初对方兴高采烈踩雪摘梅的模样。
“苏儿”清浅的喃喃声带着无尽的酸涩。
岁城秦家
罗刹教大部分势力被剿灭,但还有些不成气候的残余分部,萧残雪接手整顿后改名为善水堂,专门做些锄强扶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