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最是风雨多变,阴云将京城厚厚地笼罩不久,一场风雨急下,风夹杂着雨,少时,便瓢泼而下,大雨倾盆。
将在京中四处查找的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淋了个落汤鸡。
雨打窗棂,噼里啪啦,响声不绝。
安华锦懒洋洋地伸了个拦腰,推推身边的顾轻衍,迷迷糊糊地问,“下大雨了”
“嗯。”顾轻衍向窗外看了一眼。
“什么时辰了”
“午后。”
“刚刚午后啊,这就暗成了这个样子。”安华锦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又迷迷糊糊地闭上,脑袋在顾轻衍的怀里蹭了蹭,声嘟囔,“这日子,浑不知外面风云变幻,更不知一日几时,越活越没出息了。”
顾轻衍低笑,低头吻她额头,细细密密,轻轻柔柔,声调满足而谓叹,“我倒是很喜欢这种浑不知外面风云变幻,更不知一日几时的日子。”
“没出息。”安华锦吐槽。
“就不想有出息。”顾轻衍摇头。
两个人这般待在一起,他每一时每一日都心里踏实满足,再不会患得患失,多少年少轻狂,都能给她,她软软绵绵地容纳包容,从到大,他愉悦的时候,仔细想起来,都是这一年她来京后给他的,以前,他受祖父教导,严苛规矩,受外祖父教导,轻狂任性,两者如拉锯一般,他最终长成了两副性情,人前一副,人后一副。
从到大,祖父教他做人和责任,外祖父教他随性随心,他肩上担着顾家的担子和责任,头上顶着少年才子名扬下的光环,但这么多年来,他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但一直,没什么快乐的感觉。
直到,姑娘来京,他似乎才找到了乐趣。
她生于安家,父兄皆战死,母亲早亡,心中却没有郁恨,洒脱随性,赤忱活泼,聪敏有志,与她在一起,虽然时刻被她牵动着心思的感觉并不太好,但也因此日渐喜欢不可自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安华锦转身,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笑看着他,伸手戮他的脸,取笑,“顾轻衍,你羞不羞竟然出这样的话来。”
顾轻衍偏头吻住她。
外面狂风暴雨,罗帐内一室春色。
大雨中的皇宫,皇帝却不怎么好,在那一日怒火攻心晕厥后,皇帝并没有听从太医的嘱咐好生吃药静养,反而为了抓安华锦来问罪,一番喊打喊杀,还没见着人,让他日渐情绪暴躁。
尤其是,他夜里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花似玉,有时候,花似玉对他温柔浅笑,有时候对他娇媚勾蓉笑,有时候对她闹性子使脾气,有时候讨赏赐,有时候安华锦坏话,有时候与她开心地谈论腹中的孩子等等。
然后,睁开眼睛后,脑子里又涌出花似玉惨死后被他见到了不敢置信死不瞑目的样子。
皇帝不出所料地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染了风寒,身子骨受不住,一下子病倒了。
皇帝病倒,张公公立即派人传太医进宫看诊,又派人去凤栖宫禀告皇后。
皇后虽然那日被皇帝撵走,但到底是身上挂着皇后的头衔,皇帝病倒,她总不能闻而不问,当没事儿发生一般,依旧闭宫不出,若是传出去,该有券劾她不贤良了。
所以,皇后坐着轿子,冒雨出了凤栖宫,来到鳞寝殿。
太医给皇帝诊完脉,又仔细地嘱咐了一番皇帝一定要心平气和用心静养不可再动怒等等言论,皇帝听着,一言不发,心里所想,与太医嘱咐,全然不同。
一日不缉拿回安华锦,让他怎么安心静养安华锦已成了他心头一块必除之病。
皇后来到后,看着皇帝,忍着心里的怒火,对皇帝嘘寒问暖了两句。
皇帝见到皇后,自然没好脸色,“你少来朕面前假惺惺。”
皇后压着怒气,“我是陛下的妻子,你我夫妻二十年,臣妾是如何的性子,陛下该知道,我关心陛下,却被陛下成假惺惺,陛下如今心里除了一个死聊女人,谁都碍您的眼了吗”
“你少给朕提她,还不是你的好侄女杀了人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