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短暂的愣怔后, 那只鸢色的眸子如震动的地壳、海啸的波澜般惊骇,恐惧愤怒
少年猛地攥住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港黑最高战力暗精灵的衣领,张开嘴像是要吼出些什么,又像是在无声的大声哭泣着。
巨大的恐慌与难过突然从心底涌上全身,冷得他全身一个激灵。
正如瑟瑟ater所说,太宰治是个过于聪慧的孩子。
我可能为了这个世界而擅自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自己可以拥有的、某种重要到足以和世界媲美的东西被这个男人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夺走了
是要成为朋友才能得到的秘密
以暗精灵的能力和为人, 只要他想和谁成为朋友、想要取得谁的信任哪怕是像取得森鸥外的信任而完全的为其办事、丝毫不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这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情, 是建立在他们会因此而决裂、很大可能会成为仇人的基础上的
但是, 那又是与“世界”相关的、“必须成为朋友才能得知”的秘密。
换言之,这是个信息未知但是性质上根本就是悖论的、还必须要自己率先支付真心、无论对方做了什么都必须原谅并成为对方阵营之人的强迫选项
那只未被绷带遮住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这个人, 太宰治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全身都在哆嗦, 呼吸仿佛都沁入了寒意“你”
“由你来决定。”表情似乎永远都只有冷漠的黑皮青年那双血涸色的眸子恢复了常态,仿佛之前的柔软与愧疚只是错觉。他收回抚摸着太宰治脸颊的手, 掰开了对方攥在自己衣领上的十指, 站起身来。
这是一场豪赌。
太宰少年呆呆的站在原地, 木然的望着青年离去时金发与衣摆被风卷起的弧度。
他从来有生以来
再没有比刚刚那刻更难过了。
心脏或者说自己自身的灵魂, 简直就像是被撕裂了般疼痛。
有一个声音说,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那是夺走了自己人生中会发生的最重要之事的可能性的、万死不得其咎的敌人。
而另一个声音在说
那是来得及补救的、等价于他太宰治所认可的“友情”、等价于世界级的重要情报,并且, 在得知后,两人作为朋友的关系仍可延续。
赌博永远都有着技巧,所以天才不败。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 后退几步踉跄着撞在厚实的木桌上,捂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居然已经溢满了泪水。
必须要搞清楚
别去
灵魂深处发出了胆小鬼怯懦的声音。
不要去了解真相
那是在漫长的孤独中发出的泣音。
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一旦知道某些事就再无无法回头了
那是人类安于现实不敢做出改变时、内心会发出的声音。
太宰治反而冷静下来做出了决定。
“哼,不是很有趣嘛。”太宰少年抽了抽鼻子抬袖擦去眼泪,忍着大脑的抽疼,努力镇定了下来。
无论是那个暗精灵口中的秘密,还是他自身这般奇怪的反应
他全都要搞清楚
太宰少年拿出手机,想要编辑短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哆嗦。
想要一下子就成为好朋友也不可能吧,这可是两个人同时付出真心并认可对方的行为。我对你口中的秘密很感兴趣,会尝试努力成为你的朋友的。你呢要怎么做太宰
正在首领办公室准备接过自己今晚的工作单的瑟瑟ater收回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抽走任务表看了一眼。
“任务不急的话就后半夜再做。太宰前半夜有任务吗没有的话我想单独找他说一些事情。”
森鸥外唇角的笑意敛了几分,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好奇“喔你和太宰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关系好不好,取决于接下来的谈话会不会让他想杀了我。”瑟瑟ater不愿再多说,“那么,首领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还没来得及和人帅厨艺好的干部多聊几句然后哄对方给自己做顿宵夜的森鸥外
都说出太宰可能会杀了他的话了这个时候说想吃宵夜似乎并不合适呢。
森鸥外叹了口气,笑容很无奈“去吧。太宰君今晚没什么事情。说起来你也是个干部,稍微管束一下太宰君这个小队长没事儿就往你办公室跑的僭越行为如何你就对他这么放心吗”
正要离开的瑟瑟ater楞了一下。
“这就是放心吗”
说起来,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取信于会站在森鸥外一侧的太宰治吧
也就是说,森鸥外并非最终目的,自己的目的是太宰治才对
“果然是boss的错。”
瑟瑟ater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
明明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人还那么可爱。
突然被迫做错了什么的森鸥外茫然的歪了歪脑袋。
名声被害的首领想要喊住自己的属下到底在说什么,很可惜对方一溜烟的就从办公桌前迅速跑到了跨过整个大办公室的电梯门口,没了。
森鸥外
夜宵没吃到,还被误会了什么,委屈。
太宰治发完短讯就感受到了全身的乏力。
没力气把手机塞回兜里了。
五指无力的松开,任由港黑统一配置的翻盖手机掉在地毯上。
身后的大型计算机组还在跑程序,散热器发出呜呜的声音。
太宰治头晕目眩的撑在桌边,缓缓的滑坐了下去。
好吵是谁的哭声
好多人死掉了,是自己杀的不,自己没杀过那么多人。
好烫是发烧的幻觉为什么突然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