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算布庄的账,连着好几天,钟苓苓都没有和康梓岳见上面。
等账算完,出于责任,她还是主动找了康梓岳一次。
这才发现康梓岳把自己关在卧房,几日没有出来。
翠翠小声说“爷变得好奇怪,每天都很晚睡,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也不管其他事,就拿着笔墨在那里写写画画。”
钟苓苓问“有吃饭么”
翠翠说“那是有的。”
既然如此,钟苓苓也没打算多问,把账本递给翠翠,说“等爷醒过来给他。”
布庄到底姓顾,她顶多是帮忙经营,其他的,还是得“顾骁”定夺。
她说完要走时,门却忽然打开了,康梓岳没好气地说“喂。”
钟苓苓继续迈动步伐,只听康梓岳叫她的名字“钟苓苓”
她停下步伐,转过身,问“夫君有什么事”
几日不见,康梓岳再看钟苓苓,有点恍惚钟苓苓今日着一件檀色窄袖襦裙,两手交叠,身姿雅致。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柳叶眉,眼尾微微上翘,该是一副风情万种的颜色,但那眉眼间有如上弦月般的清冷,转身的这一眼,就清凌凌的。
饶是康梓岳见过许多的明星,此时也不由愣住,咳了声,说“你你这几天都在干嘛”
没话找话。钟苓苓说“在算账,账本在翠翠那,劳烦夫君过目。”
这句话就客气且生疏。
康梓岳拿出一沓纸,说“不就是赚钱嘛,我也会啊,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什么能难倒我的。”
穿越前,他家就是开五金发家的,对于制作一些古代人看起来稀罕的小玩意儿,他还是很有心得的。
然而钟苓苓接过他的纸,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
康梓岳脸色一黑“就看这眼你在敷衍我”
钟苓苓语气平淡,说“夫君的字,妾身不认得。”
康梓岳“啊”了声,夺过翠翠手上的账本,随便翻了翻,那里头繁体字看得他两眼昏花,也难怪钟苓苓看不懂了,他写的是简体字啊
钟苓苓不知道他哪里创了那些字,不过如果这人真不是顾骁,一切也好解释。
她接受得快,便只说“那妾身先退下了。”
只要康梓岳不继续乱来,她可以和他相处同一屋檐,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其他倒也没什么。
她心宽,要求并不高。
然而康梓岳又叫住了她“这几天饭里怎么都没有肉啊”
钟苓苓回过身,觉得有点好笑,说“夫君莫不是忘了那白给出去的三十两”最近经济紧缩,这几日宅里人都吃得清淡,不止康梓岳。
她见康梓岳仍不是很懂,便说“那是家里一年半的开支,以后自然没办法顿顿有肉。”
康梓岳惊讶,一副不信的样子“三十两有这么多电视里都是动不动几百万两啊”
钟苓苓道是为什么,原来他只是不知道三十两的价值,便也只说“妾身还有事,夫君先看账本吧。”
她想起今天还没喂猪猪呢,没空在这儿扯皮。
康梓岳逮着翠翠,问“翠翠,你说三十两有那么多吗”
翠翠一时不顾主仆之分,像看呆子一样看康梓岳“爷你竟然真给了那些乞丐三十两啊”
康梓岳被下人这么鄙视,十分不爽,把人打发走,翻了会儿账本,盯着勉强看得懂的繁体字,半晌没看进一个。
他明明是现代人,但在这里,真是随便一个下人都“秒杀”他,他好像一无是处。
他想去找钟苓苓,可那个会温和叫他“夫君”的人,现在也避着他。
想着想着,他就走到了东厢房,从窗外看到她正倚在床旁。
钟苓苓现在心情不错,轻轻哼着菩萨蛮的小调,舀着羊奶,和猪猪说话“猪猪,多喝点。”
名叫猪猪,表面上是小橘,实际上是人的小奶猫,已经淡然接受这个名字了,不动声色地埋下猫头,汲取着食物。
窗外的康梓岳脸色变了瞧瞧,猫都喝上了羊奶,他却只有青菜和饭,钟苓苓一定是故意让他不吃肉的
钟苓苓摸了摸猪猪头顶,随后打开自己的妆奁,拿出一支金制的簪子“小环。”
小环从门外跑进来“夫人,怎么啦”
钟苓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和我出去一下。”
小环看到那簪子,说“夫人又要去当东西了么”
钟苓苓笑了,说“金簪银簪是身外之物,猪猪现在身体不好,马虎不得,让它吃饱才是紧要的。”
羊奶虽然贵,但她没挪用家里的钱去买羊奶,而是用了自己的嫁妆。
听到这话的猪猪忽然停了下来。
钟苓苓笑着调侃猪猪“怎么了,难不成你为我心疼银子”
猪猪砸吧砸吧嘴巴,探出粉嫩的舌尖他知道这并不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小窝是钟氏亲手缝的,他住的这段时间,当然非常舒适,却没想到需要到当嫁妆养他的地步。
小猫水水的眼睛凝视着钟苓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