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状若无事出了王府。
钟苓苓默算,离王府反应过来还有多长时间,打了谢杭,覃屏绍会牢底坐穿,现在不走,麻烦就大了。
她在盘算时,覃屏绍步伐却停住。
只看他两眼泛红,紧攥拳头,气得声音颤抖“他竟这样无礼怪我没有察觉,这等登徒子,就该坐大牢”
钟苓苓愣住。
最震惊和生气的,不该是她吗这回好像也是他替她震惊和生气。
她有点想笑,忍住,道“咳,不怪你,这不是来不及么,你如果不来,我也不会从的。”甚至只会打得比他用力。
覃屏绍撇过脸,用袖子囫囵抹脸,冷静一下,道“都怪我鬼迷心窍,想搭着谢杭的顺风回长安,连累你”
钟苓苓微微扬眉,道“不用自责。”
他说“你拿盘缠走吧,谢杭不好惹,这里我来就是。”
钟苓苓咳了声,覃屏绍是君子,然而,却有些正直过头,说句直白的,就是有点老顽固了,难道他就只想到去认罪这个办法
她朝他走近两步,说“有一种更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覃屏绍疑惑地看着她。
“一起跑路。”
说干就干。
钟苓苓去布庄,调动布庄运货的六辆马车,为迷惑谢杭的追兵,往三个方向去。
她则带上小环,和覃屏绍坐上一辆较小的马车。
小环高兴道“哇,把王爷打残,然后跑了,好刺激啊”
钟苓苓觉得她没心没肺很好笑,说“得了,别光顾着想刺不刺激,接下来还得你来找路。”
小环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可是活地图不然就得像翠翠姐和阿福哥一样,留在顾宅等你们。”
氛围一片欢乐,除了一角覃屏绍拄着额头,半晌没说话。
小环说“爷,你放宽心,跑路这种事,我们以前”
见小环要说起以前,钟苓苓打断她“小环。”
小环“哎呀”一声,捂住嘴“没事,没事。”
出了申县的乡道,有一户农家,钟苓苓以前救过他们落水的儿子,早上走得急,只拿银钱,没有备干粮,就在这换点面饼蔬菜。
农家妇人是个实在的,哆哆嗦嗦道“钟娘子你们,唉,你们闯大祸了”
钟苓苓在装白菜,问“怎么了”
“听说,王爷差点死了现在一口气吊着,整个申县官兵都在找你们,黄州也派来很多官兵,一定要把你们捉拿回去”
覃屏绍颇为惊讶“快死了”
农妇说“是啊现在满城通缉你们,黄州太守飞鸽去长安,怕要大坏啊”
覃屏绍深深皱眉,他没想过要谢杭的命,虽然他是很恨谢杭,但他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一句话卡在喉咙,吞不进,叹不出。
钟苓苓放下白菜,说“假的,谢杭最多头晕,小命绝对没事,”伸出手,“手给我。”
覃屏绍有点疑惑,还是把手伸过去。
钟苓苓抓住他的手掌,轻轻一捏。
她的手指有点凉,这一下就像探出池塘换气的鱼,一点而过,在湖面荡开一圈波澜。
还没等覃屏绍反应过来,她松开手“是假的,你就算使出全身力气,也不一定砸得死他。”
小环插嘴“夫人测别人力气很准的,握个手掌就知道,从没出过错。”
覃屏绍脸颊微红,佯装淡定地点点头,手指却蜷缩起来,回味一闪而过的感觉。
虽然,钟苓苓的意思好像在说他十分弱。
这边钟苓苓装完了东西,只看农妇说“我们一家永远感激娘子的救命之恩,就是实在不方便留你们”
小环拉扯嗓子“我家夫人以前救过你儿子,你”
“小环,”钟苓苓打断了小环,对农妇说“我知道,不为难你们,我们这就走。”
农妇一家千恩万谢。
上了马车,小环一边驾车,一边嘀咕“哼,当年她儿子和我一起掉到水里,要不是夫人,儿子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