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烽看着此刻在他面前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儿,内心渐渐泛起一片柔软。
其实长年过着刀头舐血的生活,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亡对他来说是件再稀疏平常的事,他并不惧怕。
但是人吧,一旦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就会变成一种执念,不完成便不甘心,心心念念,辗转反侧,也就无法再坦然的接受死亡。
而她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执念
连烽静静地看了林鸾片刻,见她靠坐的睡姿并不舒服,忍不住朝边上让了让,抬手将她轻轻拉倒在了软垫上,侧身将人揽入了怀中。
林鸾的确是累极了,长时间的奔波劳累、担心受怕耗尽了她的精力,又或者是对身边人全然信任,平时那般机警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全无反应,依旧睡得深沉。
连烽虚虚环抱着她,怀里的人柔软且温暖,与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她退去冷傲锐气,安静地像个孩子。
似乎感觉姿势有些不别扭,林鸾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又安静不动了。
连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抬手轻抚上她柔软的头发,感受她均匀的呼吸,哪怕什么都不做,依然觉得心里有无数欢喜涌上来。
他微微低头,吻落在她发间,轻声低喃。
“谢谢,你来找我”
终归是身体太过虚弱,连烽清醒了没多久,便又昏睡了过去。
林鸾这一觉睡得很熟,直到日落黄昏,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清醒后,她骤然发现自己竟躺在软垫上,还被连烽揽在怀里,顿时惊了一跳。
她连忙撑坐起来,满心疑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爬到软垫上去的。
但看连烽,却还是那副虚弱昏迷的模样,似乎根本没醒过。
难道是因为自己靠着睡难受,凭着本能爬上去的
林鸾这般猜想,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尴尬来。
只因昨夜浸泡灵泉水时,连烽身上的衣裤都被她给扒光了,当时情况紧急,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之后他伤势稳定重新躺回软垫后,她也没力气再给他换上衣服,只是给他随意盖了一条薄毯。
所以,他现在在薄毯之下,未着片缕。
一想到自己刚刚就那样躺在人家怀里,脸还贴着人家胸膛,虽然彼此间隔着薄毯,但是还是够尴尬的,怎么看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
忍着抚额的冲动,林鸾连忙从软垫上起来,蹲在一边,伸头探了探连烽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再烧起来后,又去查看他的后背。
背上的伤口也没有再继续恶化,因为之前一直有灵泉水的修复,伤口倒是并不太大。
由于伤口上还有病毒残留,需要自身慢慢代谢修复,所以在伤势得到控制后,林鸾就没有再继续用灵泉水给连烽愈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