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孤惶无助的时刻了,再也不会了。
“小园”苇庄的长睫快速地闪动了两下,再次叫住了她,视线在她背影梭巡,欲言又止地顿了下,心里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割来扯去的,急促地挛缩着。
“不要叫我”小园忽然转身,乌亮的眼睛狠狠地扫视过来,浓黑微勾的眼线让她的眼神娇媚又凶狠,就像一只弓背炸毛的猫,“这次是你叫我过来的,也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过来,没有下一次了”
把话撂下,她用力摁了下电梯,进去转身,脸也不朝这边看,门合上了,电梯载着她走了。
“呼”高特助心有余悸地缓缓吁出一口气。
妈呀,小园崽凶巴巴的语气也太吓人了,最后一句话也太绝情太狠了吧
她同情似的看了一眼苇庄,见她还是站在原地,闷声不吭。
她长叹一声,出声道“苇总”
“你跟着下去,看看她有没有去找阮清。”苇庄脸色和面容都很淡。
“好,我明白了。”高特助眼神复杂地看看自家老总,按下电梯也下楼去了。
等aex高也走了,苇庄的肩膀微它,仿佛有点脱力了,她走了几步,倚靠到了墙上,闭眼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她藻绿色绸缎裙身在灯光之下有莹莹的光泽,如同反光的绿湖将她静默地拥住。
小园一路下了电梯,直奔一楼,她避开了热闹的大堂,胡乱地走,勉强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情绪久久无法平息,她知道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她仰着脸控制着自己,觉得自己荒谬又好笑。
骂了人还哭得这么惨,真出息。
她自己哭了一会儿,才去找阮清。
高特助是看着阮清把小园接走,看着小园坐上了车才放心回去找老总。
夜虹璀璨,一路飞驰而过。
aex坐在后座陪着老总,眼神时不时担忧地望着她。女人靠在椅背上,眼角眉梢都是疲惫。
“苇总,您还好吗”
“我没事。”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时不时掠过的霓虹光影从窗外跳进来,落在了苇庄的身上。高特助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苇庄,可她实在是词穷。
“aex,”女人在暗处先开口了,嗓音带着一些隐忍的气息,“那天晚上,她很伤心吧”
高特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斟酌着开口,“是的。向小姐很难过很难过。”
“不过,苇总,苇总,我觉得向小姐其实也很想和你在一起。”
苇庄默了默,轻轻一嗤,“可能吗”
“是这样的,其实刚才她也很难过,”高特助决定多说几句,“自己找地方偷偷地哭了。”
苇庄哑声不语,似乎失神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也更像自言自语的叹息,“骂了我不该开心么还哭什么呢”
高特助抽了抽嘴角,说着反话,“是啊,我也是不懂呢”
“不过阮清很快就把她接走了,所以苇总您不用担心。”
“嗯。”苇庄低低地应了一声。
车厢里静默好长的一会儿,长到aex高以为苇庄都睡着了,她自己也闭眼安静地呆着不去打扰她。
蓦地,毫无征兆的,苇庄说“除了我父亲,还没有人直接在我面前叫我名字。”声线轻飘飘的,也有些幽幽的。
高特助一顿,嘴角抿了抿,想笑的冲动直冲脑门。
老总啊,其实那不是“叫”,那是吼。
“他其实很少叫我,也很少记得我,可每次叫我名字,总不会是好事。”苇庄淡声道,她提起父亲,提起一点往事的时候,仿佛在说天气那般稀松平淡。
“所以我很不喜欢别人直接叫我名字。”苇庄侧眼望窗。
“那您生气了”aex极力保持平稳的语气,小心地问。
“没有。”苇庄收回了视线,垂眸低语,“奇怪了。”
最后三个字的音量很低,轻轻渺渺地落入了空气中。
高特助面皮绷紧,忍笑。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老总啊,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