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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2 / 2)

这个在宋辞的剧本中半路横岔出来的支线主人公,还挺能给自己加戏。

沈听磨了磨后槽牙,舒展完胳膊,又按着肩膀将头朝左右两边侧了侧,颈部的骨骼发出“咔”的脆响。这是打架前的热身动作。

已经做好殴打资本家准备的沈听,像个被封印了一身“降妖除魔”本领的高僧。随时能掐断歹徒脖子的右手,此刻却毫无用武之地。

他只好默默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的长度,按着宋辞的逻辑笑道“你长这样,我又不瞎。”

余光瞥见楚淮南的嘴角向上勾了一记。这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也不忘语出惊人,薄唇一抿,突然说“宋辞,我查过你。”

沈听心里一紧。转过脸,装作饶有兴趣地“嗯”了一声。

那双属于资本家的桃花眼可恶地一弯“我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沈听傥荡地一侧脸“哦,怎么办呢,我也查过你。”

“是吗”楚淮南直视着前方。闪烁着的交通信号灯,倒影在眼底,看不出情绪。

前头有辆车,司机估计是个新手,路口亮着的绿灯,明明显示还有六七秒。可那车一直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要过不过。后头的车,都忍不住拿远光灯闪他,只有楚淮南好脾气地跟在后面,不急不缓。

“查到些什么呢”

“你和我不同,是个五好青年。”

楚淮南喜欢他微微侧过脸时,下巴颏与胸骨端凹陷处连成的那条弧线。吞咽口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下像藏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浑然不知自己正被用余光注视的沈听,故作一脸遗憾道“重点是,你不喜欢男人。”

那道优美的、引诱人想去啃一口的弧线,随着对方转过脸来的动作而消失了。

“我魅力没这么大吧几次偶遇,就能让楚总你罔顾性别”

那个新手司机在绿灯的最后一秒,才做出决定,加轰了把油门,闯了个黄灯,过去了。

信号灯在下一秒跳成了红色。楚淮南及时地踩住了刹车,等车停稳了,转过身子正视沈听。

沈听被他毫不遮掩的滚烫视线,盯得眼皮一跳。脸上却仍挂着佻薄的笑,大剌剌地回以不甘示弱的对视。

楚淮南盯着他,像是在判断刚刚的这一句,究竟是试探还是。

车里的气氛倏然紧绷。两人的目光,像短兵相接的利刃。

就在沈听斟酌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台词时。

楚淮南突然伸过手来,炽热的拇指极有深意地用力摩挲了一下他的嘴唇。“你不同。”

十指连心,指腹与唇瓣的触碰,竟要比许多逢场作戏的吻更触动人心。

沈听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指在离开前,恶意地用前端的甲肉搔刮了一下他的唇珠,微痒的触感,在脑海中掀起了一场核爆。

楚淮南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沈听此前分析出了很多种他盯上宋辞的理由。可这些理由,究竟是不是楚淮南真正的动机,需要他亲身验证。

他迅速收拾好被核爆轰得七零八落的心情,舔了舔嘴唇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喜欢。”楚淮南没有丁点儿迟疑,答得特别真诚。

沈听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资本家都有张擅长胡说八道的嘴。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灯火通明的餐厅里。

宋辞的资料显示,他特别爱吃芒果。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人,从上菜起就一直埋着头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芒果虾仁沙拉。楚淮南不由地唇角上扬。

这个餐厅明明有包间,但对方执意要坐大堂,理由是想在窗边看夜景。但他怀疑,对方只是单纯不想和自己独处。

而在他提出“想要试着相处看看”后,拨了半天沙拉也没吃一口的青年人,终于抬起了头“鉴于你只手遮天的名声,咱们得来个约法三章。”

楚淮南挺喜欢这句“咱们”,欣然点了点头。

青年见他应允,放下叉子又将那盘被扒拉得乱七八糟的沙拉往边上一推,才继续说“既然你调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玩得野,也不专情。提前说明,这次是你主动招惹我的,要是以后咱们真处得不愉快,也必须好聚好散。你绝不能仗着你们远南财大气粗,就欺负我。”

闻言,楚淮南笑了笑,他是挺想欺负人的,但不必仗着远南。那日在楼梯间,他就已经欺负了。如果这个青年真是他四年前遇到的那一个。那么以后,恐怕要被欺负得更狠、更多。

沈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起过像今天这么多的鸡皮疙瘩。

楚淮南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那盘被打入冷宫的芒果沙拉,笃定道“咱们之间不会有不愉快。”

他伸手把沈听一口都没吃的芒果沙拉拿走,将自己面前的凯撒沙拉递过去“吃我这个。”

笑容里带着点宠溺,语气亲昵地继续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约会第一餐,就讨论分手以后的事,不太吉利。”

沈听一愣,立马跟着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么迷信”他宋辞上身地一挑眉,眼神里氤氲着股藏不住的纨绔劲儿“和同性交往这件事儿,我比你有经验,不过都是图一新鲜。俩男的在一块儿,还谈天长地久,这不明摆着不靠谱吗,对吧”

他说完垂眼看了看楚淮南换过来的那份沙拉,没碰叉子,反倒又拿起手边的红酒杯,举杯向对方邀酒。

楚淮南没有立刻回答,很绅士与他碰了碰杯,才说“我不认为和同性交往就不靠谱。”

他抿了一口酒,特别暧昧地一眨眼“不靠谱的是人,不是感情。”

这个资本家可恶至极当众也能恃帅行凶无奈三观端正又逻辑清晰。

沈听棋逢对手,一时无法反驳,只好岔开话题。

“其实吧,我这一整天都在琢磨,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他语带得意地一咧嘴“虽然小爷我确实长得一表人才,凭良心讲是挺招人惦记的。但你是楚淮南呀,撇去你那零多得数不清的身价,单凭长相,你要找什么样的没有啊”干嘛非死乞白赖缠着我

那不能说出口的后半句,才是沈听的肺腑之言。

楚淮南听完这一顿夸,却没有接话,只笑吟吟、双目含情地看着他。沈听被他盯得脊背发凉,说不出是心悸还是肉麻。

这个餐厅,什么都好,就是上菜慢。他芒果过敏,吃不了楚淮南为他点的芒果沙拉。但想到眼前的这份凯撒也是楚淮南递来的,就更没食欲了,于是只好又喝了一口酒。

楚淮南没接话,却伸手叫来了侍应生,让催促厨房快一些出菜。眼神落回沈听的酒杯上“说归说,空腹别总喝酒。”

在穷凶极恶的歹徒堆里摸爬滚打惯了的沈听,对来自假想敌的体贴入微不太适应。况且这个假想敌还心思深沉,让人摸不到底。莫名其妙的关怀备至,只更让人胆战心惊。

楚淮南的资料他熟记于心,要制造共同话题其实也很容易。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能让他生出坐戒垂堂的谨慎。

有时,他甚至觉得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露着点渴。春风和煦的表象下,也藏着种饿狼看到猎物的狡悦。直觉敏锐的沈听,本能地觉得危险。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有心试探,于是便又假意一咧嘴,继续道“不让喝酒,那咱们聊天吧。哎,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时,就对我一见钟情啦”

楚淮南点了点头,坦白道“是。”

沈听就着他的话继续编“其实啊,在飞机上我也注意到你了你这眉毛眼睛鼻子嘴,简直就是按照我的喜好长的。”

见对方笑意更浓,沈听便发挥想象力,接着往下胡说八道“我这么多年没回江沪,所以没有听说过你的大名。从派出所一回来,就找人查了你。本来还想着能和你有段罗曼蒂克的恋情。但后来知道你是楚淮南,我招惹不起,所以也就没实施具体行动。”

这段台词实在不像人话,沈听憋着恶心说完,下意识地去拿酒杯,但想到刚刚楚淮南空腹少喝酒的提议,握着酒杯的手又缩了回来,交叠着放在桌上“我这人吧,看着挺没心没肺的,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掂量得清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敬而远之,这点儿数我还是有的。”

他不动声色地又瞥了一眼楚淮南,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便有些不自在地把交叠着双手分开,调整了一下姿势。

胳膊肘的肘尖抵着桌子,修长的手指重新交握在下巴前,又道“别说我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就是在他最辉煌的时候,都把在你们远南集团,连话都说不上的楚振生当成条粗大腿搂着呢。”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但楚淮南仍是一脸专注地听他说。只眼神里透出点儿“以后你可以搂我”的暗示。但似乎对他有意透露的楚振生和宋诗交往频繁这事儿,一点儿都不意外。

沈听有些失望,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要是你在飞机上就告诉我,咱俩这算是两情相悦,那我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肉麻话讲了一箩筐,却仍一无所获。他略一沉吟,又换了种新战略“好了,我的心路历程分享完了。现在换你来说,第一次见面时,我到底怎么你了就让你念念不忘到要亲自尾随我的程度”

沈听刻意强调了“念念不忘”四个字,语气也很模糊暧昧,在外人看来,两人对视的眼神里,还真有点儿“两情相悦”的意思。

虽然,楚淮南那个因为“喜欢”才主动出击的说法,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之前就见过你。”

沈听立刻意识到楚淮南口中的“之前”应该是指,在飞机上那次偶遇之前。他的心凛了凛,但神色仍很自若,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

“四五年前。”楚淮南有心含糊“具体在哪见的,想不起来了。”

“四五年前我都六年没回过国了,要真遇到过,那也应该是在澳大利亚或温哥华。”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柔声说“抱歉打扰了,给二位上个菜。”

主菜总算上来了。

楚淮南拿起手边浅色的公筷,给落座后只喝了几口酒的沈听夹了一些热食。

沈听道了声谢,又继续问他“然后呢”

面前的桃花眼里,突然就浮出一抹狡黠的委屈,低声抱怨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审犯人。”

沈听

如果这真是在审犯人,那楚淮南应该属于最难审的那类犯罪集团首脑。这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是个令审讯经验丰富的优秀刑警,都感到汗颜的谈判专家。

两人又“尔虞我诈”地聊了十来分钟。

在楚淮南接了一通某私家侦探打来,向他汇报“步行街杀警案”调查进展的电话后。

沈听突然离席,用的借口是要去趟洗手间。

回来时,楚淮南正端着酒杯低头看手机。

借着入座,沈听瞥了一眼对方的屏幕。捕获了“抛尸”、“李广强”这两个关键词。便猜测,这个对案件调查特别上心的企业家,大概又是在看有关步行街抛尸案的消息。

沈听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插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陈聪这个小子,掐点儿还挺准。他笑着接起来,只用几句话,就成功吸引了楚淮南的注意力。

“陈队啊,百忙之中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呀”

“挺好的啊,正和朋友吃晚饭呢。”

“对了,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抛尸案,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嗯、嗯,就是那个江宁路步行街的抛尸案,对,对”

楚淮南抬起头,听他在电话这头“对”了半天,挂电话前还特地嘱咐对方“这个案子和我朋友有些渊源,你队里要是有什么新进展,也别忘了给兄弟来个电话。”

电话那边应该是给了个肯定的答复。沈听在这一头,笑得特别社会,连声道谢,还和对方约好改天要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他把忘记锁屏的手机往桌上一放。确保从楚淮南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通话记录里的“陈聪”两个字。

“你也在关注抛尸案吗”

钓了一晚上的大鱼,终于肯咬饵。沈听特怕吓跑了他,小心地捏着分寸“是啊,我有一哥们儿是刑侦支队的副队,挺靠谱的。”

伸手特别乖巧主动地往楚淮南杯子里添了点酒,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我听他说,把指纹信息泄露给媒体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倒完酒,把醒酒器轻轻往桌上一放,眼神又重新落在楚淮南的脸上“这事儿呢,发生在你的地盘上,说实话是挺倒霉的,但是吧,你也别太担心。我这兄弟说了,他们队里已经顺着媒体这条线在追查凶手身份了,估计很快就能破案”

楚淮南垂眼“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沈听故作吃惊地看着他,有意曲解“难不成,这些消息你都已经知道了”

楚淮南觉得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大大方方地坦白道“是猜到了。”

猜到你可真谦虚,你怎么不提你还赶在警察之前,威逼利诱地问杂志社要到了发件人信息的事儿呢

除了“神通广大”,沈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这个看着很良善的资本家。

而神通广大的资本家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媒体这条线大概也是个死胡同。”

“什么意思”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爆料人发邮件时连的是手机的移动网络信号。他一共给那个媒体发了两封邮件,时间间隔只有三分钟,但却换了两个i。”

楚淮南收起保持了一晚上的笑容,眉眼间难得出现了点严肃“发那两封邮件时,爆料人应该刻意选择了人群密集且人流很大的地方。而隔三分钟就换了一个i,我猜他应该是选在了地铁站之类的地方。”

沈听的眉头一皱,这是刑侦队都还没有掌握的消息既然楚淮南有这么多与案件相关的线索,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说话时,楚淮南一直目不转睛观察着眼前这个青年人的反应。那个微微皱眉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着刚刚的案情继续分析道“那张联网的手机卡是张黑卡,而即便警方能顺着i地址,调出地铁站月台的监控,但现在的低头族这么多,很难锁定究竟哪个才是发邮件的爆料人。”

沈听沉吟片刻,又问他“那你知道网上那些关于你妈死因的谣言,也是有心人在恶意炒作吗”

这话直戳楚淮南的痛处,问得极没眼色。

楚淮南的神色更肃穆了几分,抬眼反问他“你好像很关心这个案子”

“我这是在关心你。”仗着宋辞身份“胡作非为”的沈听,理直气壮“既然要试着交往”他握着红酒杯,杯口往下一压,碰了碰楚淮南面前酒杯的杯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在注重餐桌礼仪的楚淮南看来,以这种形式碰杯,是个表示臣服的动作。一丝麻而痒的暴戾征服欲,颤栗着从舌尖滚到喉咙。

楚淮南暗暗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他突然觉得渴。一向在情爱方面不太开窍的铁石心肠,蠢蠢欲动。涌出种要用唇舌,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才能纾解的渴望。

沈听仰头喝光了整杯酒,像是被酒精催化了情绪,同仇敌忾地大声道“那个散播造谣的,真是个王八蛋连我都听说过,你爸妈感情很好。能编出那种故事的傻逼,肯定是个童年不幸的倒霉鬼被生活摧残,导致了内心阴暗”

楚淮南见过他在飞机上耍横的样子,一点都不怀疑他当众骂街的能力。

周围的食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国骂所扰,已有好些人用余光在偷瞄他们这家餐厅说不上顶级,却也是一众小资公认的、颇有格调的聚餐地。

轻缓的背景乐中掺和着倒豆子似激昂的国骂,确实不雅。餐厅经理为难地站在不远处,但碍于楚淮南的面子,也不好意思前来提醒。

但被人维护的楚淮南,见眼前人“仗义执言”地替自己出头,将不明身份的造谣者一顿臭骂,不禁有些想笑。

沈听见对方神色回暖,立刻趁热打铁地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凶手揪出来”

楚淮南闻言不由笑容更盛,斜勾着嘴角,连痞都痞得极雅“你打算怎么个帮法”

眼前深觉受了轻视的年轻人,张牙舞爪“你别小看人啊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看悬疑剧的时候,但凡我出马猜凶手,那叫一猜一个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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