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陈枫遣开了自己手下的人,却没让霁摘星的那些护卫也离开。
所以一听到这位二庄主的质疑,弑血盟的魔修顿时警惕起来,纷纷抽出法器,以合抱之势围住了霁陈枫,隐见袖中寒光。要不是他和盟主并肩而行,简直恨不得插入其中,将刀架在霁陈枫脖子上了。
到底霁二庄主疼爱弟弟,为他解围是一回事。要得知他是真正的魔修首领甚至是弑血盟的盟主,就是另一回事了。
霁陈枫被法器指着,摸了摸自己鼻头,没说什么。倒是霁摘星微微皱眉,斥道“胡闹。”
那些魔修神色一僵,还是顺从地将法器收了回去。
霁摘星微微叹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他已经知道,霁扶儒及霁冉争都在来的路上,避也避不开。便也看向霁陈枫,目光坦然“等大庄主和三庄主到此处,我再告知兄长,我这些年做了什么。”
魔修们全身上下都似竖起了刺,哑声道“主人。”
霁摘星知道他们顾虑,却没改变主意。
即便已分隔数年,他对这几位兄长的信任,也从没有改变过。
霁陈枫只是担忧,不是好奇心过剩。霁摘星答应告诉他时,他便放心下一些,即便晚点知道也不妨碍事,应了声好。
另一边,姬危却没有跟着霁摘星他们。
他去了客栈另一边休息,没让属下跟着。神情冷厉,腰间鸿儒散发着惊人戾气,同他主人一般,充满着不好招惹的气息。
修士们都能理解。这位现任四庄主的心情,恐怕不怎么愉悦。
跌了个狠跤的木煌也实在是恨意难消,随着时间流逝,霁陈枫给他设下的言语禁制效用削减不少。木煌拿真元冲破了禁制,受了些小伤。转而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姬危,舌头还有些含糊“四庄主,这”
姬危微垂着眼,心思早飞到霁摘星那边去了,根本没听清木煌在说什么更直白些,是没注意到木煌这个人跟在身边。木煌见没被赶走,姬危甚至没反驳他的话,心中更加笃定,恐怕这位四庄主也同样和霁陈枫不合,更厌恶霁摘星和偏袒一人的兄长,与自己,是同一个阵营的。
那原本因为强大实力差距,而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恨意又借着助力冒了出来,迎风见长,那股阴毒几乎要渗出来。
“四庄主,我看霁摘星来历不简单,定然是和魔修有勾结的。二庄主何尝不知不过是被蛊惑,才犯下大错啊。”木煌哑着嗓音。他倒还剩些脑子,知道明着不能说霁陈枫的坏话,到底是亲兄弟,谁知道姬危是不是还留情。但若是给霁陈枫找好了“借口”,便又不一样了。
姬危的脚步猛地停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侧首,像是才听到了木煌的话,难得开了尊口。
一瞬间,木煌头疼欲裂,猛地倒在地上。
像是被压裂神魂般的剧痛传来,让他不顾及颜面,在地面狠狠滚了两圈,衣摆沾灰,口中发出嘶哑枯竭的痛苦喊声。
那位四庄主,像是无感的仙人,高高俯视着他。
“不要让我听到你口中,再出现他的名字。”姬危垂眸,眼底却没倒映出修士狼狈身影。他与先前神色,一般无二,始终没太大波动,却让木煌身体经不住地颤抖起来。
疯子。
他在地上,几乎要凄厉地喊出这两个字。
“滚。”
这是姬危说的最后一句话。木掌门捂着胸口,连滚带爬地离开。
身边寂静,姬危面无表情地举步。
在抵达房间的瞬间,他心口处翻滚起些微热度,像是烈火燎原,一瞬间便触及四肢百骸。姬危微微垂眸,迅速将那枚发烫的玉佩拿起来,对面仿佛已预知到联系接通,骤然开口道“我见到了姬危。”
姬危说“嗯。”
但是霁摘星,只不过也提了这么一句。随后压低声音,像是有些怔怔失落“你没有来。”
姬危拿着玉佩,任由那股暖意又从指尖烧灼到心中,手都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他说,“出了些意外,主人没带我来。”
他又撒谎了。
姬危见到了霁摘星,同他想象中一般。是苍穹月,峰巅雪。只是他不敢开口,怯懦不前。
姬危原也想过,要不要变成祁四的模样现在他改名叫祁五了只是不过略微遐想,以旁人面貌触及霁摘星的模样,便让他全身发烫,嫉恨地几乎要发疯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语气泄露了什么,反倒是霁摘星过来安慰他。
“也不是你的错,”霁摘星开玩笑般地道,“还是怪姬危不懂人心。”
姬危“嗯。”
弑血盟魔修虽然心中十分忧虑盟主,但想到诸前种种,皆证明盟主深谋远虑,看一想十。觉得霁摘星定然自有深意,不会随意暴露身份,这才安心下去做事。
他们魔修之间,也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但刚接上头,便被人发现了。
那人也是路过,察觉了魔气才过来。紧接着一言不发,便开始追杀他们。
这次霁摘星带出来的人,都是以往修真界中赫赫有名的魔头,行走经验丰富,莫说一个正道修士,就是十个同修为的来也不见他们犯怵。
但这次来的修士,不同以往。
黑夜之中,凤鸣轻唳,一条火凤飞旋而出,映亮半片苍穹。
真正的魔修克星,一言不发送你轮回转世,出现时方圆百里都无魔修踪迹那甚至是从前他还喜欢外出游历时,便闯下的名声。
逃也逃不走。众魔修心如死灰,惊惧不已。只弑血盟出身的那位魔修,眼中映出火凤剑,差点吓懵,上前两步便跪下了。
“自己人啊”
大概从没见过这么求饶的魔修,来人的剑微微顿了一下。
魔修咽了咽口水,大声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