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你要怎样,我都支持你……”
“我想让含璋接任总统之位,我秦钊,退位下野。”
宋枕词泪如雨下,扑过去紧紧抱了秦钊,秦钊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边,那几根银白的头发,扎的他心头剧痛,这些年,他最亏欠的,就是这个结发妻子。
二十年前,举国动乱,她为了他的事业前程,万里奔波,不眠不休,连失两胎。
二十年后,又是为他,她年已半百,却还要跟着他担惊受怕……
掌控这个帝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他看着厉慎珩,看着那些年轻人,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他已经老了,他该退位让贤了。
含璋比他更适合做一国总统,昔年老师曾说过,他心存仁厚,这是一国百姓之福,也是灾。
果然如此,若他足够的杀伐决断,不那么顾念旧情,又怎会让好好的国家,走到今日内忧外患的地步?
涵口关之事,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竟然宁愿和外敌勾结,也要争权夺势,可他这一国总统却还以为那些人有底线,会收手回头。
“枕词,我做了这个决定,你娘家那边,定然又要不平生事……到时候,又要委屈你。”
宋枕词哭着摇头:“我不委屈,文贤,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这些年,宋家实在作恶多端,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从来不曾计较过,他们不知悔改,却反而越发嚣张跋扈,文贤,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们不该因为宋家是我的娘家,就多有纵容,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枕词,你去叫含璋进来吧,这孩子,我又要把他推出去面对这些腥风血雨,我原想让他承继一个天平天下,可是,我实在是无能啊……”
秦钊按住剧痛心口,又是一口血沤出,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了。
明达骂他懦弱无能,这一句话,还真是没有骂错。
他秦钊,确实,懦弱无能!懦弱无能!
……
无疑,身为慧仁大师的最得意弟子,明达的这一篇檄文很能蛊惑人心。
涵口关惨状,无数军人战死,内忧外患重重重压之下,人心本就浮动,明达有盛名,信众极广,一时之间,帝都风向隐隐有生变趋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总统府。
涵口关失守第三日,秦钊在总统府宣布卸任总统一职,而与此同时,厉慎珩入驻总统府,接任A国第五任总统职位。
比前世,足足提前了五年有余。
秦钊卸任总统之后,就携夫人宋枕词去了心心念念的西藏。
厉慎珩亲自送他们二人去机场。
随行还有秦钊的义弟,秦九川。
临上飞机之前,秦钊对秦九川道:“我知道你心中向来有丘壑,不是池中物,只是昔年我做总统时,为避嫌,你总不肯出来做事,如今含璋坐了这总统之位,九川,兄长就托大一次,我将含璋交付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在他左右,护着他,忠诚于他……”
秦九川眼圈微红,重重点头:“兄长,您放心,我会守护好总统先生,我会用我的命来守护他的。”
“你叫我一声兄长,实则我们年纪差了这么多,我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九川,我信重你,就如我信重含璋一样,这个国家,人民,拜托你们了……”
“这些年忙于国事,却又一事无成,亏欠你嫂子太多,余下这数载,我就不再过问政事了,九川,以后,要辛苦你了……”
秦钊重重握了握秦九川的手,这种关头,他将这烂摊子给了含璋。
一是信任,知晓他定然可以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