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她死后,他若继续善待球球,舆论定然会对他歌功颂德,这,该是他想要的。
只要球球能好好儿的活下去,哪怕他全然是出于算计之心,她都能接受。
宓儿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颈上伤口太深,轻微的呼吸都生疼难忍。
她什么都不再在意,唯一惦念的,只是想要知道上辈子到最后,球球究竟有没有善终。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宓儿虚弱的抬起眼帘,入目是江沉寒高大的身影,宓儿定定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了眼。
江沉寒走到了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已经吩咐了下去,江文远这条命不再留。”
宓儿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颤,“他是你们江家的人,是你的亲三叔,你杀了他,要惹出无数麻烦。”
江沉寒似低头轻轻笑了笑:“早在当年,我就该悄无声息的杀了他。”
也不至于让他苟活到今日,又平白让她遭了这样的罪。
“那是你们江家的事,与我无关。”
“我知道。”
江沉寒望着她,轻轻抬起手,放在了她搁在被子外的苍白冰凉的手指上,他握了握她的手,在她想要躲开那一瞬,他先放开了她。
宓儿终是看向了他,目光中有些微微的讶异。
“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
宓儿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漠之中,那讶异更深了几分。
江沉寒又望着她笑了笑:“你好好休养,我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竟是就这样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宓儿看着他似有些料峭的背影,忽然轻轻开口,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沉寒。”
他停步,缓慢的回过身来,眼眸深邃却又孤寂,一时之间,竟让她有些说不清的恍惚。
“怎么了?”
她久未开口,他不由得询问。
宓儿却忽然又觉得再无任何话好说。
好似他们之间,就该这样,戛然而止,到此结束。
她摇了摇头:“我想好好睡一觉,你别让任何人过来。”
“好。”
他点头应了,再次转过身,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江沉寒站在病房外,站了似有三分钟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拨了林菱的电话。
“把她的合约中止吧。”
林菱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总……您说谁的合约中止?”
“宋宓儿。”
林菱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