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欢喜无比的吃完了这一餐人生中最贵的饭,方才恋恋不舍的目送球球被江沉寒的司机送回去。
“您老人家今天一高兴,就散出去两千多万……从前可没见您对我这样大方过。”
江夫人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你打小吃过苦头?”
他身为江家的长房长孙,自然从没吃过什么苦头。
“终究是咱们家对不起他们母子,这点钱又算什么?若是能让一家子骨肉团圆,再多十倍我也心甘情愿……”
“您怎么忽然就对宓儿没有成见了?”
“我又不是个眼瞎的,这么多年我也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个一根筋没城府的傻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最不喜欢别人算计你,当初你要和她分手,闹成那样,实则也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怀了孕的缘故。”
江夫人轻叹了一声:“但如今想来,你们若是没闹这一出,你怕是也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几分。”
“都过去了,提起来也没意思了。”
“沉寒啊,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江沉寒点了支烟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
江夫人无奈叹了叹:“你们俩就是太像了,一样的倔,一样的不喜欢说。”
说?
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她不会信他,也没打算相信他。
“我让司机送您回去,我还有点事。”
江沉寒送了江夫人上车,拨了哥电话过去:“顾家那边什么情形,顾昭还不肯和解?”
“顾昭刚醒,还不能多说话,只是瞧着顾家的意思,是不肯松口。”
江沉寒冷笑了一声:“一个顾家你们都搞不定的话,那就不用来见我了。”
江沉寒挂了电话扔在车座上,想到赵承巽出事,宓儿的在意和对他大发脾气的模样,心头窝着的一团火怎样都消散不开。
一个赵承巽,与她之间能有几分的情分,她尚且这般挂怀,若有一日他江沉寒落到这样境地,她又会有几分的在意?
在意?
江沉寒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依着宓儿对他的疏离,嫌恶,厌恨,她怕是巴不得他万劫不复吧。
他根本就不该去插手赵承巽的事,看着他把牢底坐穿好了。
他亦是不知自己此时还要对顾家施压做什么,他已经放手不再纠缠她了,所以他做这些事还是不做这些事,又有什么影响。
但他到底还是做了,哪怕他根本不明白,他做这徒劳无功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江总,您现在是去哪?”
司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江沉寒仰首靠在车座上,将领带松开来,好一会儿,才疲惫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
宓儿望着球球熟睡的小脸,目光又落在桌面上的那张支票上。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尖细的指尖,不知为何,又想起来下午她打了他两巴掌,他望着她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