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用她来换回球球的安然无恙,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算着时间,江沉寒应该是在昨天半夜到的,这会儿正是清晨,他大约已经见到了江文远,希望她没有来迟。
希望,江沉寒不会出事。
宓儿望着车窗外有些灰蒙蒙阴沉的天幕,心头压着的沉甸甸的巨石,好似变的越来越重了。
江文远在西北的宅子并不太大,江沉寒站在院子里,墙角还有枯黄的一蓬草,这院子曾经久未住人,当然不能和帝都恢宏的江家宅邸相媲美。
但江家祖上却就是在这里发迹的。
江沉寒静静的望着这院落里的一切,他并没有来过此处,他出生时,江家早已在帝都长成遮天的大树了。
院子里很安静,直到他站了足有半个小时之后,他方才听到了一些隐隐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那些声音里夹杂着细细的童声,像是一根生了锈的铁定,蓦地就钻入了他的脑仁中去。
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生疼的。
江沉寒觉得自己像是无靠的鸟儿一样,仓惶的四处看去。
直到最后,西北角那一处小楼的露台上,小孩子童稚的声音忽地响起:“江总……”
江沉寒蓦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紧紧夹在中间的球球。
球球一向带着一些超脱于自己年龄的成熟和淡定,甚至稳重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也不违和。
可这一切,他却是难得的如孩童一般,在那张小脸上露出了童真的欢喜和雀跃来。
“江总……”球球再一次大喊了一声,对着江沉寒伸出手来,像是想要够到他似的……
“球球!”
江沉寒怔怔的上前了一步。
可他只是刚挪动了一步,清脆的声音忽然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球球左手边站着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一耳光抽在了球球脸上。
球球毕竟是小孩子,从小到大又何曾挨过一次打?
这一耳光落下来,他整个人都懵了,小小的孩子甚至忘记了哭,也不知道疼,就那样呆呆的站着,伸出去的手,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原本黑宝石一样的一双亮晶晶的瞳仁,暗沉了下来,一片的漆黑。
江沉寒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上来,这一巴掌比打在他脸上还让他疼,让他难受!
他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你们想做什么冲我来,对一个小孩子动手算他吗的什么男人!”
“江总……还真是好大的脾气啊。”
江文远的声音有些阴鹫的响起,足有五六个人簇拥着江文远远远走来,江沉寒看得出来,这些人俱是身手了得荷枪实弹。
“江文远,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你的目标也不是球球,既然你是针对我,那如今我人在这里,你放了球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放了球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江总本事通天啊,我真是有些怕呢……”
“你有什么怕的?我今日孤身一个人来的,没有帮手,你随时可以给我一枪直接杀了我。”
“江总背后靠在总统府,我如今一介白丁,可不敢和江总斗,万一惹恼了总统府那边,我又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