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兄弟和如今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生不如死的宋小山?
周念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她双眼圆睁,她拼命的想要摇头,可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氧气,尽数被抽离干净了,她发不出声音,她也不能动,她像是待宰的牲口一样,等着徐慕舟把她送到地狱去。
念念,你信我,我也必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云晟不会那样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不会,绝不会的!
徐慕舟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周念软软的倒在地上,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剧烈的喘着。
徐慕舟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忽然注意到,她捂着脖子的左手上,没有戴婚戒。
他从来不注重这样的细节,因为他身为军人,戴戒指是不合规矩也极其不方便的,所以他的婚戒一直都在盒子里放着。
可他记得,周念好像是戴着婚戒的,那么,这婚戒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
是在和他争吵之后,还是在帝都遇到云晟之后?
“周念,你的婚戒呢。”
周念伏在地上,她嗓子里痛的难忍,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刚才掐她的力道,是真的想要掐死她的那一种。
徐慕舟声音蓦地更高了一截:“周念,我在问你话,婚戒呢!”
周念张了张嘴,可嗓子里剧痛无比宛若被一只大手用力卡紧,她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徐慕舟望着她,周念伏在地上,这样胶着的静默,仿似持续了只有几分钟,却又仿似是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窗子外的落雪越来越密了,像是这夜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
周念又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最后剩下一口气,抓着她的手,口中吐血不断,对她不停的叮嘱着的母亲。
她说,念念啊,不要像妈妈这样,一辈子被困在位高权重的人手里,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片刻的欢乐。
她说,念念,你将来就嫁一个普通平凡却又忠厚的男人,平平淡淡的把一辈子过完。
是她的错,她这样的出身,见识,根本就是德不配位,就算是上天给她好运,让她做了军长太太,她终究还是撑不下来。
他恨她,怨她,甚至想要杀了她,她都可以理解,是她的错,她来承担。
周念踉跄的站起身,徐慕舟看着她走到妆台边,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盒子。
她的嗓子还疼的厉害,却勉强能发出粗嘎嘶哑的声音:“婚戒……还给你。”
徐慕舟看着周念把那个盒子递过来,从踏进官邸第一步他就在克制压抑的怒火,终究还是彻底爆发了出来。
“周念,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