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吹起楚琸的衣袍, 吹动他的发, 他眉间微敛, 清冷而矜贵。
于柔端起酒盏, 轻轻饮下一口, 抬眸瞄他。
楚琸没有看到。
他早已是站在顶端的男人,从来都是别人随他而动,从不需他迁就别人, 他便如此,什么都不在意,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这样安静的两人相处时光,他并不是忽略于柔, 他早已性格如此, 除非什么撩动他, 否则不能夺走他的目光。
他在于柔面前如此,已是别人得不到的待遇。
施林州算是这两年离他最近的人,施林州却没少受他打骂, 他发起怒来,不会对任何人心软。
于柔能看到他平和的一面,已是殊荣。与其他人相比。
至少这一刻, 于柔仍觉得他对自己是无害的,尽管有些疏远。
沉默又将这气氛变得撩人, 于柔将蘸了酱的肉卷送入口中, 便觉肉的香味都进到嘴里了。
她端起酒盏喝酒, 饮尽一杯,再把杯子举起来,往下倒,去打破了沉默,道“喝完了。”
院子里有一点声音,静默而微妙的气氛就会化开,
楚琸听见她的声音,抬起了头,看看她的酒杯,又抬头,看到她眼里和嘴边浅浅的笑。
笑什么她怎么那么容易高兴呢
这好似也是以前没有过的,在她昏迷之前,她并不是如此爱笑的人,反而整天绷着个脸,一点事也可以发怒的人,那样刻板的,总容易把气氛弄的紧张的。
现在看来,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身边萦绕着一股轻松的氛围,好似从未对任何伤怀、发怒过。
他在这样的平和的氛围,也感到柔和平静。
楚琸朝酒坛抬抬头,意思想喝自己倒。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站远了,为了不打扰他们,因而此刻,也没有人为他们服侍。
于柔笑着轻摇摇头,轻轻“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愿,把酒杯递给他,让他给自己倒。
这力所能及的小事,麻烦不到他,累不到他,却是能带给她来甜蜜的举动,她相信心情是互通的,他势必也能不一样的感觉。
于柔谈不上对楚琸什么感觉,因为书中对他的刻画很清晰,她便觉得自己看透了这个人一般,十分熟悉。
关于心动,只有当她开始幻想与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并幻想与他的未来生活时,她才会渐渐心动。
然而现在没有什么幻想,无论如何都只能绑定与他生活一辈子,这种结局太明确,以至也说不上太多渴望,也没有过多的期望,便也说不上心动不心动。
但毫无疑问,她是想要楚琸对她动心的。
如果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心中不一样的存在,比付出更重要的是,是让对方为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要让对方感受到在她面前的存在感。
他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不是干站在一旁看她表演的木头,他应该做一些小事,从而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而他又不是主动的人。
这便要自己做些什么。
楚琸看她递过来的手,又是惯常的说不上嗤笑还是哼笑,很无语的样子,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给她满上,酒杯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还发出一响,酒液倒是没洒出来。
于柔笑道“谢皇上啦。”
“还知道说谢。”楚琸道,她已够放肆了。
于柔又端起酒盏,轻轻抿一口放下。
本来是吃烧烤的主场,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喝酒,于柔尝出来了点甘甜味儿,又小口小口的喝了几杯。
楚琸酒量不错的,好似当水喝般,一小坛下去,脸色都不变一下。
倒是于柔感受到了点后劲,忙摆摆手,想在桌子上趴会儿。
楚琸见她这样,喊了声“来人。”,让他们将餐桌上的饭菜都撤下,把东西都收走。
他走到于柔那边,轻怕一下她的背,道“没事吧”
于柔摇摇头,摁一下自己的心口,觉得心口很热,她意识尚清醒,但是却没啥力气了,身体也轻飘飘软绵绵的,问楚琸“你没喝醉吗”她声音小的好似呢喃一般。
好在楚琸耳力惊人,楚琸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