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穿一身纱衣,斜倚栏杆,看月光流转大地。
她不知皇宫有一批人马悄悄奔向三王爷府,只知道楚琸到他宫中,看见楚琸的心情没有那么沉郁,反而像是了却一桩心事,心胸开怀。
两人对视之间,于柔脑子里流过无数句话,而真正想说的只有一句,可是偏偏又是难开口的一句。
算了,等会儿再问吧,肯定会问的。
楚琸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于柔的身上。道:“坐这儿干什么?夜里那么凉,不回殿里待着。”
那便回宫殿待着。
于柔走在前面,楚琸走在她身后。月光被阻挡在门外,殿中灯火通明,她看到长桌上绚丽的花灯,是两人花灯节带回宫里来的。
楚琸见她看似平静,实则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又好过到哪去,可怕说出来她更生气。
“朕......”
于柔抬眸看他。
楚琸:“你前两天去三王府,所谓何事。”
终于到这个话题了吗?于柔也不隐瞒,“去给三王世子妃号脉。”
楚琸与她对视半响,瞥开视线,道:“朕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于柔:“臣妾原以为,有些事我们可以坦诚相待的,不然这么长的日子,两相猜忌?”,她笑了,有些讽刺,“皇上已经够累了。”
楚琸:“如你想的那般。”
于柔心里“咚”的一声,险些头脑发蒙,白了一张脸。
楚琸看到,连忙想上前拥她,把她搂在怀里。
于柔推开道,沉静的问:“什么时候?”
楚琸:“楚池大婚之日。”
“你不是讨厌她妈?为什么......”猛地反应过来,道:“什么?”
楚琸按住她,道:“你听朕说,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醉醺醺的回去,朕”,他只记得他那晚的放浪,和早上起来那个贱女人惊慌失措的脸。
于柔怔住了,那晚他不是和自己一起睡的吗?她也就早上离开一会儿,楚琸体能再好,也不可能那短短的时间和宋秋彤搞上吧。
她不仅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琸本就连坦白都难以启齿,更何况和她细致描述。
于柔追着问。
楚琸就将他知道的说了。
于柔听了却连日的阴霾一散而尽,“你确定你们只是那一晚见了,别的时候再没见过?”
楚琸:“朕当然确定。”
那这事自然还有蹊跷。
她看过书,反倒比楚琸更能理顺这个逻辑。
书中宋秋彤怀的是楚池的孩子,没道理这辈子变成楚琸的,但却不代表宋秋彤没有那个动机。
有几次感到宋秋彤怪异,本以为是自己穿越过来的蝴蝶效应,仔细想来这个宋秋彤身上未必没有猫腻,如果她不是“原来”的宋秋彤呢,如果她也是知晓剧情的呢。
她完全有动机把楚嗣变成她和楚琸的孩子,从而想法入宫,让楚嗣名正言顺。
不然也很难解释,楚琸对她已厌恶至极,怎还会主动临幸她。她从中作梗,让楚琸产生了误会。
于柔立马让人去查,对奴才吩咐道:“三王世子大婚那夜发生在三王府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查清楚,回来复命。”
如果真是宋秋彤这个讨厌鬼在作怪,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不用她动手,宋秋彤已经在受折磨。
......
夜色深寂,三王爷府中不时走过巡逻的侍卫,世子妃不与世子同住,更是被搬去了偏僻的位置,别处尚有火光,她那里漆黑一片。
宋秋彤让人把好门窗,就悄然睡下,屋内满是苦药味儿,熏得人恶心,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是皱着的眉头和乱翻腾的身体,看出睡得很不安稳。
外面未发生一丝响动,可守门的丫鬟却倒下了,纸窗户上被插了个窟窿,浓浓的白烟顺着进来,与那浓重的中药味融为一体。
宋秋彤不再翻腾了,像睡熟了一般。
直到一阵颠簸感,她才醒来,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四周,竟是在一个封闭的车厢了。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