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在慕容策的陪同下在汴州城游玩了一整日, 待暮色四合时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潜邸。
她不情愿地扶着男人的手下了马车,口中嘟囔着“还有很多地方的美食都没尝到, 明日就离开了, 有生之年还会再回来看看么”迈入大门时,惊愕地环视四周,“这是规矩么离开之前要挂满红绸子”
慕容策含笑拉起她的手走进了潜邸,突然觉得不对劲, 抬起她的手以后发现手指上的绷带松了, 赶忙拈起绢带为她重新包扎。
王徽妍惊慌地抽出手往后一背,“臣妾自己整理就好,不劳陛下费心。”
男人唔了声,“那朕便不管了。”见她神情放松之下猛然捞起她的手臂, 这才发现了端倪。挑眉问道“还敢用苦肉计”
少女起初还打算装傻, 后来自己越想越可笑,索性咯咯笑了起来, 狡辩道“计策虽不算上乘,但抵不住好用呀。”她飞快转身,逃过试图拍打她臀部的大手。
慕容策一个健步将她拎了回来,拉着她走进寝堂, 四处睃巡之下检查着布置。
王徽妍越看越不对劲,烛台上摆放着尚未燃过的雕龙刻凤红烛,桌巾与茵褥也换成了红色,就连青色帷帐也换成了红色打底的小童百戏图。床榻上摆放着两套吉服,被褥下面皆是枣子与花生等干果。
少女转头看向含笑的男人, “这是”
慕容策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这是朕亲王时的潜邸,自从就藩后在此处住了三载,直到被册封储君后才回到京城。”他指了指殿内的物品,“这几日你来了才有女子的物品出现。”
王徽妍仍旧不解地问“那这是”
男人耐心地为她解释“朕当年没有王妃的事迹早被民间传扬的乱七八糟,虽说是谣言,听着的确也很心酸。皇后想不想帮帮朕”
“所以你要我帮你纳妃”少女叉腰瞪着他“你休想我告诉你,除非我不在了,不然哪个女人都别想近你的身”
慕容策扶额,随后指着床榻上的喜服,“那是根据你的尺寸做的嫁衣”他只得实话实说,“朕曾经说过,带两情相悦时要看你身穿嫁衣的样子,大婚时不算。”
王徽妍知晓他为何认为立后那次不算,感动地搂住他的腰身不知说什么好,怕自己哭,就极力笑着说道“像民间嫁娶那般么若披上盖头见不到夫君是谁,我会觉得这是在二嫁”
慕容策佯装生气般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几嫁都只能是嫁给朕”
王徽妍想到梦中频繁出现的场景,突然生出了也许是上一世的念头。她摇摇头,顺从地踮起脚尖,将下颌抵在他的肩上,“不管几生几世,都要像这般永不分开”
男人摸着她的发,温柔地在她额前蹭了蹭。
当夜,十二盏儿臂粗龙凤喜烛将殿内照得透亮,慕容策牵着红绸另一侧的女人,倒退着向蒲团走去。京城内早已沿用前朝的婚嫁风俗,女子皆持扇出嫁,即便是皇后也有却扇的环节。到是江南道的往南的百姓,依旧沿用大燕旧俗,女子以盖头遮面。
看着她过长的裙摆,他有些后悔命绣娘极尽奢华为她赶工的这件喜袍,忍不住低声提醒“小心脚下。”
王徽妍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与他并肩站在蒲团前。
她透过红纱只能看到桌上摆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红色漆盒,里面有一封大红烫金婚书。
感受到身侧之人灼热的目光,她侧首在轻薄的头纱内报之以微笑,与他一同跪在蒲团上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
这才被他搀扶着起身,两个人相对而拜。
她见慕容策亲手拿起盒子,忍不住低头忍住笑意。
他今晚不让任何人踏入院内,所以这些琐碎之事只得自己来做。看着他执着又细心,令她心里头暖暖的,无比地配合他走至床榻前,与他相对而坐。
慕容策先是摸了摸红色衣袖外涂满蔻丹的玉手,令她猝不及防地掀开盖头,凑近她的唇偷亲了一口。
王徽妍在盖头内与他四目相对,伴随他温暖的笑意,所见之处满眼的喜庆。她阖目回之一吻,却被他反客为主的索求更多。
男人听到她的嘤咛声,这才惊醒还有未进行的环节。
只得强忍心中的渴望轻啄樱唇后,正式掀开了盖头。
他的小娇妻腮晕潮红,眸含秋水地与他对视,指着盒中的婚书撒着娇“夫君,不若咱二人在婚书上亲手署名,我要好生留存。”
知她意图的男人,心中柔软之下拉着她就要下榻。谁知再次被她唤住,“夫君,我见你同心结打的特别好,我也要”
王徽妍随手散开发髻,拈起一缕青丝,捧在手里眸中亮晶晶地看着他。
见他嘴角噙着笑意,拔下发簪,修长的手指接过她的发,仔细将两个人的发丝牢固地编织在一起。两个人牵着手走向书案,慕容策拈起朱笔蘸了朱砂,敛袖率先签上了名讳。
王徽妍不敢接朱笔,却被他强行握在手中,“这颜色吉利。”这才听话地将王徽妍写在慕容策的右边。
她快速将朱笔放置在笔山上,宝贝地拿起婚书看向上面的字。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永结鸾俦,共盟鸳蝶。与婚之人慕容策王徽妍
知晓为何他不写明年号月日,她却在心中默默记住这一日,永嘉二年六月十二。
慕容策拿走她手上的婚书,亲自为她解开束腰,在她耳边说道“夫君侍候夫人沐浴。”
王徽妍还未说不,就被他剥去外袍拦腰抱起走向了净房。
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和他一同坐在汤池内。
男人极尽温柔地吻上她的光洁的额头,一路顺延而下,在樱唇上流连忘返,与她的丁香交融着。
温热的水泛起阵阵涟漪,犹如羽毛般不断扫过少女的美背。
伴随着一阵水花声,传来了她的极尽魅惑的嘤咛。
随后来自水面的拍打声越发急速起来,在两个人的交互的喘息中渐渐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