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镭钵街附近的商业街上有一家十分出名的蛋糕店。
在这四年间, 每天被摆到柜子里的蛋糕种类都不是固定的,而摆上去的数量与定下来的价钱也不是固定的。
虽然好吃, 但是有时候在这家店买一个蛋糕的价钱会贵到可以在别的店买四五个, 也有的时候在这里买四五个的价钱, 只可以在外面买一个。
想要怎么卖全看店主心情。
而这家店的店主似乎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女孩与一个棕发鸢眸的少年。
“太宰。”
绘理将牛奶放在桌子上, 看着趴在桌上赖着不走的少年, 一脸无奈的说道“你该回去工作了。”
披着黑色风衣眼前缠着绷带的少年耍赖似的动了动手脚,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鼓着嘴说道“我不, 您是不知道森先生是怎么压榨我的。我还没有成为干部诶,他就把那么多事情扔过来给我做。”
“毕竟能者多劳。”绘理满脸不符合年纪的慈祥,伸手顺了顺少年的脑门上的刘海“现在港黑的干部也只有红叶和a, a没有办法给予太多信任, 所以只能麻烦红叶和你多担待一些了。”
她把牛奶往少年眼前推了推。
“那为什么不叫兰堂先生也来帮忙,他不也是干部候补吗”
太宰治板着死鱼眼, 一脸视死如归的把放在桌上的牛奶一口干了。
太宰治现在已经十五岁了, 可是身高还是只有可怜的一米五刚出头。
每次翘班来绘理这里休息的时候,都会被绘理灌下好大一杯牛奶,美名其曰助长身高。
绘理拿着玻璃杯到柜台,边清洗边向太宰治解释道“兰堂毕竟不像你一样是知根知底的,总是要有些防备。”
太宰治的眼神一直追随在绘理的身上, 在绘理转身走近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您回来帮忙也可以啊。”
绘理没说话,温和的垂眸注视着少年。
太宰治猛的泄了气。
把头埋在了双臂之间, 只留一个发顶在绘理眼前。
绘理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蓬松的短发。
实际上自从那天知道了自家母亲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后,就有去询问过绘理。
但是除了得到语焉不详的几句话,知晓绘理迟早要离开后,就没有得到过别的消息。
拉下脸去问森鸥外也是一样的,虽然森鸥外是从夏目漱石的口中知晓这件事,但是夏目漱石也没有告诉他绘理还能停留在这个世界多久。
在暗自泄气了一会后,太宰治抬头拉开了话题,等到广津老爷子忍不住上门来抓人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与绘理道别。
在太宰治离开后,绘理走进里间,去看厨房的烤箱怎么样了。
但是在把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时候,绘理耳朵一动。
她的五感一向都比普通人灵敏,就算是轻微到几不可闻的柜门拉开合上的碰撞声与齿轮转动声,在她的耳中都异常清晰。
想到了这条靠近镭钵街的商业街常常出现的混乱,绘理叹了口气,把烤盘放到了一边,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手中提着一袋面包,正鬼鬼祟祟的拿着铁丝躲在柜台里撬收银机。
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生活在镭钵街的孩子。
绘理慢吞吞地站到了还没有发觉有人过来的男孩身后,环抱着双臂等着男孩转身。
等男孩兴奋地将收银机里的钞票都塞进自己怀里转身后,被身后站着的女孩吓得魂都飞了。
男孩应该是打过不少架,在这个普通人应该都会被吓蒙的时候,他反应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抡起手中的面包向绘理的头砸去。
甚至他还在心里谋划好了,这一袋子挥过去绝对会让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蒙上一会儿,趁着小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可以翻出柜台跑路了。
但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惨淡。
气势汹汹的塑料袋连绘理的头发丝都没有碰到,拿着它的男孩就被绘理反剪着手腕跪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
男孩如上岸的鱼一样死命挣扎,可是女孩那只纤细的手就这么轻轻的捏在他的手臂上,却像是铁钳一样让他痛得无法动弹。
门外有慌乱远去的脚步声,绘理用余光瞟了一眼,把跪在地上的男孩单手提了起来。
“小孩,偷窃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
看着男孩身上虽然破旧,但还能算是干净整洁的衣服,绘理皱着眉头说教道。
能在镭钵街这么混乱的地方有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那说明这个小孩要不是加入了某些组织就是有人抚养。
很显然,能够做出这种偷窃举动的一般都是前者。
可是被看起来只比他大一两岁的绘理叫做小孩的男孩却气红了脸,昂着脖子虚张声势的威胁道“你快放开我你知道我的老大是谁吗你等着吧,他马上就要过来收拾你了”
就算被人抓住了手上可是男孩却仍然嚣张,似乎是很有底气的样子。
原来刚刚那个脚步声是同伙去叫人了吗
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能把老大叫来
绘理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的老大羊之王”
羊是一个由青少年组成的组织,而组织的首领羊之王,是被称为重力操纵者的中原中也。
见绘理知道这个称号,男孩的底气就更大了,恶狠狠的指挥道“既然知道那还不放开我,你如果放开我等一下我还可以和老大求情,要不然你就等着吧”
孩子,你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