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驶出达西的别墅, 伊丽莎白迫不及待的要求妹妹如实招来“本来我还一直在忐忑你和达西先生说了什么, 毕竟从你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不过刚才亲眼目睹你们这副模样, 我想我不用问答案也已然揭晓,你们想必已经明确彼此的心意。但说真的, 我还是很好奇, 你们是如何说的。”
凯瑟琳和姐姐分享了这份喜悦。她告诉伊丽莎白, 自己和达西之间是她先开口表露心迹, 达西惊讶极了。
伊丽莎白震惊道“你可真是胆大达西先生那么严肃的人, 他什么反应”
“他”凯瑟琳想起达西激动不已的连声告白,脸颊上又染上一层漂亮的绯红色。
伊丽莎白笑道“看来是说了很多甜言蜜语。”
凯瑟琳没忍住, 伸出手在姐姐的手臂上轻轻拧了一把。
伊丽莎白看着妹妹脸上飞扬的神采和眼里掩盖不住的快乐,发自内心地为她的幸福感到高兴和感动。不过,想到对达西先生人品的怀疑, 这份高兴又无法避免的减去不少。
伊丽莎白说“基蒂,我知道在你和达西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提这样的话题很惹人厌烦, 但我毕竟是个冷静的局外人,有些话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虽然在你的劝说下我对达西先生的感官已经发生一些改变, 但我仍对他是否是一位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持怀疑的态度。他今天对你的爱意确实很真挚,我也佩服他的用心。但哪天这份情谊变化了呢就像他对威克姆那样。我不知道威克姆犯下了什么样错误, 能让达西先生对童年的情谊完全置之不理,连老达西先生安排好的事情他都能不管不顾。当然,我不再认为他们交恶都是他的错误,威克姆可能确实说了谎话, 可从结果来看,达西所作所为称得上冷酷,他会这么对别人,也可能会这样对你。”
凯瑟琳十分感动说“莉齐,你为我考虑这么多,又愿意为我改变对达西的看法,我怎么可能因为亲人的关心而厌烦呢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必须要说明威克姆过成如今的样子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甚至要我说的话,以威克姆犯下的错误,有这局面已经是达西手下留情,若换成我,我绝不会让他这么轻松自在。抱歉莉齐,这里面涉及到别人的,我没有资格私自做主告诉你,但我愿对上帝起誓,达西所言绝非捏造,而任何一个知道隐情的人都不会对达西的做法有任何指责。若非要找出什么问题来,只能说他太过心慈手软,完全不应该让威克姆还有现在这样的逍遥。”
凯瑟琳语气不佳,言词对威克姆充满冷漠和鄙视。伊丽莎白越听越发震惊。她印象中凯瑟琳虽然从未喜欢过威克姆,但以往提起他时也不曾用过这样厌恶的语气。
如果说威克姆和达西之间信任谁,伊丽莎白必然选择相信威克姆,但他若和妹妹相比又完全没有可比性。凯瑟琳的评价只能说明威克姆确实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伊丽莎白神色黯然。虽说她与威克姆的情谊早已消失无踪,但内心仍把对方当做一位可敬的朋友。刚听凯瑟琳说时,她第一反应是怀疑达西为了推脱自身错误而谎造信息,但她很快想到以凯瑟琳的聪明,达西想要欺骗她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
伊丽莎白一开始有些低落,不过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又恢复了惯有的活泼开朗“尽管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但你这么笃定,那我也没什么可再怀疑的。某种程度来说,这倒成了好事一件。威克姆的不堪恰恰证明了达西先生是一位人品端正、优秀稳妥的绅士。既然他的为人没有什么可以被指责的地方,对你又深情用心,那我除了对你不断地祝福,相信你有一段注定幸福的婚姻外,也没什么动听的话可以说了。想到你和简都要嫁给你们爱慕的先生,我不禁感叹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两姐妹高兴地回到家,凯瑟琳趁着贝内特太太和莉迪亚去邻居家做客、玛丽在楼上练钢琴的时刻,悄悄把她和达西的事情告诉了简和舅妈。
对于另几位家人,凯瑟琳心中不算很亲近,没有第一时间和她们分享喜事,想等她和达西商量好结婚的事情、正式征求父母同意时再说。除了这点,她亦有些担忧,很怕告诉贝内特太太后,也许不到正餐时整条街的人便都能听见她兴奋的叫嚷。她连母亲会喊些什么都想到了,反正绕来绕去,都不会离开达西和他的“一万英镑”。
两位女士在最初的讶异之后,很快进入兴奋和惊喜的状态。她们连声向凯瑟琳恭喜,说着全世界最真挚和动听的祝福话语,什么“你们一定会幸福”、“和爱情结婚是最美满的事”、“达西先生沉稳可靠”诸如此类,就像前几天她们对简祝福的那样。
简用可惜的语气道“如果我的婚礼晚一点举办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
凯瑟琳微笑回答“简,按照1753年婚姻法的标准我还没有成年呢,你怎么比达西先生还着急。”
伊丽莎白说“我猜如果你愿意的话,让他后天和简一起办婚礼他一定会点头答应。”
加德纳舅妈也跟着笑道“这可太好了,这样等我们去旅游的时候,也许可以住进彭伯利庄园,说不定到时庄园主人还愿意亲自接待我们呢。”
加德纳夫妇早已计划带着伊丽莎白出门旅游,他们本来打算去湖区,但由于家里生意的缘故,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改去加德纳舅妈的故乡看一看。当时他们也邀请了凯瑟琳,凯瑟琳纠结再三,还是因为要写所以拒绝了。
“舅妈,你就不要再笑我了。”凯瑟琳脸红红低下头,心里犹如灌了蜜。她觉得自己被达西先生下了魔咒,不然怎么仅是听见他的名字,心里就甜丝丝的呢。
晚上临睡前,简、凯瑟琳和伊丽莎白三人又在简的卧室里聊起两姐妹的婚事。
简的婚礼已准备就绪,只等后天二人宣布神圣的誓言,简就要正式搬到瓦尔克先生的牧师公馆里,成为新婚的瓦尔克夫人。
对于简婚后的生活,三位姐妹已经一起畅想过数次,每次聊起来都是欢笑与快乐。此刻,这种快乐更上一层。
两位姐姐又一次祝福着凯瑟琳,而祝福过后,睿智的伊丽莎白提出另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和达西先生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凯瑟琳告诉两位姐姐,她还没有想好,短期内是不会考虑的。
简和伊丽莎白都愣住了,回过神后,连简都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是达西先生那边有什么顾虑吗”
凯瑟琳连忙解释“不是的,是我还不想结婚。”
伊丽莎白皱起眉“基蒂,你是怎么想的有哪位小姐和先生会在确定心意后却不商量婚期呢”
凯瑟琳说“我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好,我要解决了这件事,再和达西先生商量结婚的事。”
“什么事如此重要,你们不能商量着解决吗”
凯瑟琳摇头“这是我的事,我当然要自己解决。”
她把她和威拉德之间在沙龙当天发生的对话全部告诉了简和伊丽莎白。两人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凯瑟琳自顾自地继续道“所以,我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