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艳羡的许然并没有他人想象中的轻松,相反,他快被沉重的授课压的喘不过气来。
作为陈太傅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后一个弟子,更是天府书院唯一的学子,他所受到的“宠爱”一般人承受不来。
书院里有十多位老师,分别教授国学、礼法、骑射、政道、律法、算术等多个学科,囊括天地,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主考官之一的酒壶怪人就是负责教授律法,他的知识面十分之广,能够随口说出任何事相对应的律例。
奇怪的是,许然并没有在学院里再次见到蓝叵,据说他是被陈太傅救急请来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处。
一开始,面对庞大而宏观的信息,许然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能够快速消化老师们所说的内容,并且融会贯通,能够举一反三。
能够在天府书院教书的都是业界大牛,他们本身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可也到了四十多岁才有现在的成就。
可是许然他凭什么他是一个普通的盐商之子,二十岁之前都一事无成,可在五年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就达成了许多人终生都到不了的成就。
酒壶怪人最开始还当是他运气好加有点才气,还带着些许而隐晦的嫉妒成分。所以在最开始的教学中,存在故意刁难的成分,大量的灌输知识一股脑的全部给许然,就是想看看许然的反应。
可是最后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许然不仅没有崩溃,并且如同一块海绵,在快速的吸收并且消化知识,成长速度惊人的恐怖。
在课程结束后,酒壶怪人留住了许然,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
许然神秘一笑,指着自己的脑子,“因为我过目不忘。”
“不不不。”酒壶怪人摇头否认,“过目不忘最多只能记住,拥有这种天赋的人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只是不懂变通一样是个书呆子。”
许然挑眉,“那老师这是承认我的学习能力了”
被许然一口戳穿自己的小心思,酒壶怪人也不恼,对于天才,他是爱惜的,毕竟现在还能够安下心来学习律法的人太少了。
“嘿嘿,等你得了状元,我就请你去好地方喝酒”
“那就一言为定。”
许然信心满满的一口应承下来,“到时候我要喝最好的酒。”
“你放心,我喝了几十年的酒,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们两个说的轻松,似乎全天下最难考的状元是一张纸,随手可得。要是传出去了,外界又得他们两个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时间长久,陈太傅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近些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再出门。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许然能够成才,并且帮助许然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许然下了课后便去找陈太傅,推开木门,却在陈太傅房间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男人身穿绸缎锦袍,大约四十多岁,浑身围绕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是个久居上位的人。
“夫子,我下课了。”
三人尴尬对望,许然率先打破沉默。
“太傅,朕、我先走了。”男人说道。
“咳咳咳,慢走。”陈太傅和男子都不欲多言,男子很快便走了。
许然也并未问起那名男子的事情,只是照常对陈太傅报告功课情况,这倒是让陈太傅松了口气。
看到许然的进展,陈太傅也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这个学生以后定然非同凡响。
考校过许然的功课以后,陈太傅说起了马上要到的秋闱,也就是乡试。乡试每三年一次,这也是许然进入天府书院后参加的第一战,正是最受人瞩目的时候。
天府书院十年录一人,乡试定然会引起诸多势力的关注,陈太傅有些忧心学生会经受不住诱惑。
“夫子放心,学生已经准备好了。”
陈太傅冷哼一声,“如果没有拿到三元,就别回来了,也别说你是我陈徵的学生,更别提天府书院。”
天府书院,从来不要弱者。
*
八月金秋,秋高气爽。
许然很快迎来了乡试,临走前,所有老师给他送行,有的还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要加油啊”
许然哭笑不得,自从那天陈太傅放话以后,这些老师就生怕他被退学,这些天都在给他狂补被老师们誉为“低等知识”的知识。
酒壶怪人给了他一壶酒,“要是紧张就喝点。”
许然拿着一堆老师们送的东西,“学生定能拿个解元回来。”
酒壶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嘛,我们教出来的学生,都可以给考官当老师,区区解元而已。”
说完就被一旁难得出现的陈太傅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头,“你真是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酒壶怪人只好委屈的闭嘴。
告完别后,许然独自下山,前往乡试应试地点荣城。
去荣城的路上特意经过盛城,听说他回来的消息,全盛城人都跑到街上观摩他的容颜,更希望能够他有接触,一时街上人群涌动,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