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把竹篓放在一边, 从里面拿出了工具。
挖人参要十分上心,若是破坏了须根,挖出的人参不完整了, 卖到的价格就会大打折扣。
他半蹲下来,一边扶着人参叶,小心翼翼正在挖着。
挖到一半, 他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这只人参的须还是透过树杈穿过来的, 挖得格外费劲。
野生人参长得慢, 好几十年或者上百年都长不了多大。慢慢露出的人参纹路密度好,须根细长。看样子,这个人参年岁可不短。
他砍掉了底下穿过来的树杈, 又挖了一会,轻轻把这颗人参取出来。
他从竹篓里拿出麻布, 小心翼翼把人参包裹着, 又放进了竹篓里,把刚刚挖的洞又填平了, 这才转身往外走。
回来的路上, 他还碰到了一只野猪。若是以往,他早就冲上去了,把这个大家伙拿下, 全家都能饱餐好久, 剩下的肉还能拿去镇上卖。
今天他可没心思, 放慢脚步, 绕过了野猪, 快步往山下走。
上山时放了三个陷阱,去看了第一第二个,什么都没有, 倒是在第三个的时候,抓到了一只野兔。
只是这只野兔太小,瘦巴巴没几两肉。
不过一想到唐秀儿也是瘦巴巴的,而且还不喜欢吃肥肉。瘦巴巴就瘦巴巴吧,爆炒了给她吃,没多少肉可以吃,但是啃骨头也蛮香的,她喜欢啃骨头。
每次都小口小口吃着肉,一脸满足。光想想她的样子,脚步都轻快不少。
拎起野兔,他走到了小溪边。
抓鱼是他的长项,绑了野兔的脚,丢到一边,又把竹篓放在一边,拖了鞋子就下水,手上拿着削尖的树枝。
一抬一刺,手疾眼快,鱼儿根本逃脱不掉,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
季淮去扯了藤条,将抓到的五条鱼串在一起,用手提着,又背上竹篓,拎着兔子。看看天色,快步往村庄的方向走。
唐秀儿此时正在牛婶家。
牛婶以前和季母关系很好,两人都丧偶较早,做了寡妇,一手扯大几个孩子。牛婶比季母好些,因为她是做媒婆的,为人憨厚,十里八乡的名声都不错。又给两个儿子娶了贤惠的妻子,一家人的日子有声有色。
她长得微胖,面容和善。
牛婶家时常很热闹,院子里常常有人前来喝茶。家里有男孩的,希望牛婶牵牵线,讨个媳妇,家里有女儿的,也得让牛婶知道知道,找个好人家。
大家都在院落里喝茶聊天。
唐秀儿话少,默默刺绣着,听着她们扯东家长西家短,时不时说上一些笑话,她一般不接话,只是轻笑回应。
没嫁给季淮前,她是季家半个丫鬟,干不完的活,也只跟季母来过几次,听着她们闲聊。后来季母不在了,她嫁给季淮,牛婶可能觉得她年纪小,和季淮过得辛苦,所以时常让她来坐一坐。
“听说季淮的伤好了又去打猎了”张大婶问她。
“伤好了,但没去打猎。”唐秀儿回。
张大婶喝了口茶“季大郎他媳妇上回都说好不了了,大夫说好了也是瘸,我还以为很严重,现在看来还挺好。好了就好,要我说可真命大,杨家村那边的两个猎户都被大虫咬死了。”
唐秀儿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有些后怕,但也抓住重点,“大夫没说。”
“谁说没说那是你不知道,你家两个嫂子都知道了,村里人谁不知道”张大妈嘴碎,还有声有色说了一下季大嫂是如何去外面说的。
不仅季大嫂说了,季大哥他们也说了。说起季淮他们四个人都摇头叹气,一直认为这一次是真不行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没那么严重,很快就好了。大夫开的药吃了才不管用,又疼又痒,还贵得很,停了药恢复得也不错。”唐秀儿愤愤不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乱说”
这倒是她第一次反驳了季大哥他们,气得脸色发红,窝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