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季晓梅见她不信,强调着“一分钱一分货,你看她那个妆感,普通化妆师能化得出来人家从业十年了,就得挣这些钱。再说了,现在没有好几百,都请不了跟妆一天的化妆师,要想化得好看点,上千少不了,她说这还便宜了点,别人要一千四五。”
季雪还沉浸在两人在玩过家家,然后在极其不负责任的情况下结婚了。这件事非常冲击她认知,甚至开始感觉自己好像才是无知自大的那一个。
季家人都认为,季父逃跑很多年了,是家族的“败类”,季淮没读书,没出息,自然也不会过得多好。没出息的人又怎么会过得比他们好呢
婚车继续打着双闪,缓缓往前季家开。很快,婚车队到了季家村,开始拐弯,往前继续开,停在了季家的道路边。
“干活干活了。”季晓梅拿了双份红包,干活来劲得很,车刚停下来,她就下车,继续撑伞去了。
季淮下车,而后将程云瑜牵出来,他并没有立刻往前走,侧头跟她说“我们先等一下。”
进婚房前,得让小孩子“压床”。
等待时,季晓梅继续撑伞,季雪提着裙摆,季淮继续与程云瑜十指相扣。期间,他看了看她,见她鼻尖有细汗,伸手给她轻轻擦了擦“是不是很热”
“粉底都要被你擦掉了。”程云瑜尾音轻扬,“这么热的天,婚纱还这么重,当然很热。”
“我没擦掉粉底。”季淮还给她看了看指尖,又要给她擦汗,程云瑜伸手抓住他的手,“你不要乱碰,多讨厌啊”
她手上戴着两个大金镯子,身上戴着金项链和耳环。小姑娘嘛,一开始还觉得黄金俗,选三金的时候也是越小巧越好,这些金饰是程母给她买的,对方还骂她笨蛋,黄金都嫌多。
季淮说回不回礼都无所谓,程母就把那些彩礼钱也给她买了金镯子,毕竟之前买的三金实在小巧,镇不住场面。
化妆师上前稍稍给程云瑜补妆,还轻声说“抬点头。”
她微微抬了头。
“额头上也有汗。”季淮低着头看她,还指了指一处,放下手后本能握着她的手,目光紧锁在她脸上。
化妆师也绕到另一边,接着给程云瑜补妆。
没一会,李奶奶就冲季淮做了个手势,他把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握得紧了紧,另一只手也替她提了提裙摆,方便她走路。
此时接近两点,上午的宴席已经散场,就只有一些想看新娘子的人还在等着。
季家人自然是第一个过来瞧的,只见季淮牵着一个长得白皙又娇俏的新娘子回来,当然,最吸引他们眼球的是新娘子身上的金饰。
两个大金镯子,就算是空心,没有四五十克也下不来,还有项链戒指和耳环,少说也得七八十克,得值不少钱,一点都不寒酸,村里的姑娘哪有戴这么多金饰的惹得不少人羡慕讨论。
到了门前,季淮提醒开口,又帮程云瑜提起更多裙摆“小心门槛,慢点。”
“嗯。”程云瑜在家里倒不害羞,来到这里面对的都是陌生人,她就有点拘束了,和他牵在一起的手都收了收,手心冒汗。
两人拜了祖宗,媒婆拿着饼干和喜糖撒在大红的婚床上,程云瑜就被季淮带进去了,她走过去坐在婚床上。
门外还很热闹,媒婆把带回来的喜糖和喜饼接着分给大家,但现在晚了,也没什么人。偶尔有人在窗户和门外看新娘,程云瑜有些羞窘,一直端坐着,不过很快也没人了。
季淮拿了瓶矿泉水,旋开递给她。
她接过来,小喝了一口“是不是没事儿了还要做什么”
他回“不做什么,等到晚上六点开始迎宾,接着敬酒吃饭,再送客,就结束了。”
下午的酒席才是招待亲朋好友的,因为中午时间也很尴尬,就只给村里人开席。
“饿不饿”他又问。
程云瑜点头“有一点。”
季淮“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程云瑜没让他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坐在床上抱着他,还收了收手,抱得更紧。
“怎么了”他垂眸问。
她看着装饰好的房间,笑着看他“这个房间挺好看,我很喜欢。”
原以为老家的房子肯定不怎么样,也想着忍忍就过了,结果布置得很温馨。有吊顶、木地板、新柜子、大床和窗帘,还有沙发和梳妆台
季淮被她抱着,往前站了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说“娶你要用心,还要用了很多心。”
“怎么办我有点被感动到了。”她红润诱人的红唇翘起弧度,清润明亮的眸眼一直望着他。
“感动吧”季淮俯身,轻轻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话语低缓“我去拿点吃的,你吃点,然后再睡一会,今天晚上会有点累。”
程云瑜“可以睡吗”
“下午没什么事儿,有事儿我处理,你可以睡。”他说着覆上她的手,将她的手从他腰上拉开,又放在手里揉了揉,还夸了她一句,“你今天比拍婚纱照那天还好看。”
“我每天都好看。”她软着声,跟他撒娇。
季淮也点头,黑眸里是温柔细碎的光,又忍不住亲了亲她“一天比一天好看,你最好看。”
程云瑜被他哄得笑逐颜开,抿着嘴儿一直笑。
门外。
季雪从季淮俯身亲新娘子的时候就过来了,站在门口瞧个正着。伴娘和伴娘想玩扑克牌,她打算来让季淮去买,因为不想揽活,没想到撞到这一幕。
季淮和她同岁,程云瑜还比她小一岁,感觉两人并没有冲动,尤其是季淮,感觉他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反倒是她还什么都不懂。
见季淮要出来,她连忙走开了。
季淮去给程云瑜盛了点甜粥,期间又让人去买了三副扑克,毕竟要等到晚上,伴郎和伴娘总要做些什么消耗时间。
他们在外头打起了斗地主,季晓梅比谁都积极,她的嗓门最大,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程云瑜喝完粥,季淮把衣服里的睡衣拿出来让她换上,帮她盖好被子,等她睡着了自己才关门走出去。
村里人也回去了,只有季家人和伴郎伴娘团在,一群人都围着那几桌斗地主在看,季淮也走了过去。
“你不陪新娘子出来晃悠什么”徐勇打着牌,对他说。
季淮“她睡了。”
“睡了”季小婶回头。
“嗯,她天还没亮就起来化妆,折腾一圈也累了,我让她先睡一会。”季淮点头,一切从简就行了,都回家了,没那么多规矩。
季小婶想到早上的酒席,季淮居然不要份子钱,也把季奶奶气得够呛,关键是婚宴菜品还非常好,在村里算顶格了。
她想到程云瑜手上的金镯子,忍不住问“你不是才给了六千六的彩礼吗那些都是她爸妈给买的金饰”
不得不说,脸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这些女的都倒贴,她觉得婚宴多半都是那个女的拿钱过来充面子的
一听这话,季二婶也望过去,就连季雪也十分好奇,要是倒贴就没什么好说了,季淮是走了狗屎运。
季淮正在看徐勇打牌,随口回“她们家说六千六,我后来想想太少了,就送了三万八,买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回礼呢这些你都不清楚”季小婶真替他急。
“四个a炸他。”季淮继续盯着徐勇的牌,看得津津有味,压根没看季小婶,接话道,“我不清楚,她喜欢就行。”
“你这钱是多得没地方烧啊份子钱也不收,对了,你们现在都做什么工作”季小婶真是纳闷,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酒席上又是蟹又是虾,还有石斑鱼和大鱿鱼,一上桌大家就都抢疯了。
徐勇以一对王炸结束这一局,一边收钱一边抢话“他还用做什么工作当老板就行了。”季淮还没回话,他又继续道,“几个金镯子算什么老婆要是喜欢,另一只手再戴个十个八个,都是小事儿。”
“十个八个你出钱吗”季淮挑眉问他。
“一栋楼都买了,这点算什么”徐勇攒着牌,快速又洗了洗,将一张牌反着放,快速发牌,“你就说她喜欢,你买不买吧钱可以再赚,老婆可只有一个。”
“打牌都管不住你的嘴。”季淮笑骂。
“噢。”徐勇佯装恍然大悟,“买不买你也决定不了,钱都上交了,手里没经济大权,是不是”
“你们买楼了买在哪呢”季二婶一家在市区有房子,对这个比村里人敏感不少。
“你们不知道吗”徐勇看着牌,说了个地址,“就在他们开的店后面,其实也挺好的,以后装修了给员工住,也省了给员工补贴房租。”
开店、买楼、赚钱
季家人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如果说季淮是开店赚了钱,甚至都买了楼,如此大手笔也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赚了大钱。
“就是老楼房,不值什么钱,也还没装修。小瑜想买,就随她了。”季淮倒没多说,轻描淡写带过。
季小婶一听是老楼房,又觉得好像没有多厉害,她还以为买了新房子。而季二嫂则看得更明白,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重点不是楼,而是地皮。
农村走出来已经不容易,如果能在市区有一块地皮,以后能盖楼,那是改变命运的一步,相当于跨越阶层。
她当了十几年教师,才能以福利价格买一套房子,首付得借,得还贷款。
季淮这语气,没把几万块的首饰当回事,也没把那一栋楼当回事。
“你这牌还想赢,痴心妄想。”季淮又看着徐勇的牌,时不时还打击他。
徐勇输了一局,拿了三十块出来结账,也扭头怼他“麻烦新郎不要在这里添乱,赶紧回去陪新娘子睡觉,过几天又该去店里忙活了,你们要珍惜温存的时光。”
“我不在外面看着,我老婆怎么安心睡忙就多请几个人,你瞎操什么心羡慕别人又有老婆又能赚钱啊”季淮话语慢悠悠,说话杀人于无形。
伴娘和伴郎团又笑成一团。徐勇的确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现在还在啃老中,他被气得要吐血,跟大家伙说“别让这小子嘚瑟,我们今天出人又出力,怎么着也得报答吧下个周末去他店里狂欢,多少也得打个半折,大家到时候都别客气,”
“免单,你们能吃多少吃多少。”季淮都没让他讲完,语气很随意。
“店在哪”伴娘来兴趣了,纷纷说,“我们到时候一起去,什么店呀”
徐勇先一步接话“早餐烧烤什么小吃臭豆腐炸鸡糕点他那都有,我给你们发地址,下个周末来啊。虽然季淮这人比较损,但他店里的东西非常好吃,晚上人太多了,必须让他留位置才行。”
“好啊。”
“我也要去。”
“三中对面吗我听说那里有一家烧烤店,特别好吃。”
“对对对,就是他家,就是人最多最火的那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不过不是短小章哈。
没写到吃席,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