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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少年游3片刻碰触,柔软温暖。……(1 / 2)

丹阳公主成婚的这夜,刚修葺的公主府对外公开,通欢彻夜,整条巷子两边尽悬挂灯笼,盛丽十分。

与言尚一同来长安科考的刘文吉,他和言尚在第一年科考都未登第。但幸好有言尚作伴,他便也不那般沮丧。不过之后言尚就被公主看中,去尚公主了对刘文吉来说,言尚尚公主,他便能经常见到那位经常帮公主来传话的侍女春华。

刘文吉此夜在公主的婚宴上,果然见到了侍女春华。四目一对,她当即抿笑转过脸不看他,去招待客人。

刘文吉咳嗽一声,跟上去在她身后轻声“娘子,我是驸马的同乡好友,之前与娘子见过许多面的。日后我说不定会常来府上找言二驸马,但公主府不好登门,还望娘子能够”

春华背对着他,脸已烫红。

她大约知道这个俊俏少年一看到她就眼亮是什么意思。

她怕周围人察觉,轻声“我晓得了。我会嘱咐仆从的。郎君且去坐着吧,奴婢还要做事”

刘文吉跟着她就目光不眨一下,他挽袖子“我帮你呀。”

他便一路跟在一个侍女身后,整整一晚上都不肯走。

杨嗣和大皇子等人坐在一处喝酒,他中途去更衣,回来时,正撞上一个抱着一坛美酒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儿小心翼翼地低头抱着硕大的酒坛,从拐角里走出。

她人微力薄,要被怀里的酒坛连累得摔倒时,一只郎君的手伸来按住她的肩,帮她稳定住了身形。

她当即小声“多谢。”

她抬起脸来。

一束灯笼的光照在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面上,娇柔素白,眸心漆黑。她一脸青涩娇怯,是寻常那类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偏远地方的小女孩儿的模样。

尚未长大。

尚未通透。

杨嗣却怔怔看着她,一时间,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不知觉地感受到一股极刺痛的心悸感。

恍然间,好似他在梦中见过她一般。

身后的小厮追上大步流星的杨三郎,见自家郎君手里扣着人家一个小女郎,小厮怕三郎犯浑,赶紧凑上去小声“三郎,这位是言小娘子,是驸马的亲妹妹。”

他对言晓舟讨好一笑。

言晓舟面红,回以一笑。

杨嗣盯着她的脸,辨别着自己为何会有那般熟悉感,他漫不经心地不肯放人走“你这酒坛是什么”

言晓舟声音清婉如鹂“我自己酿的酒,是我们家乡的酒,叫灵溪酒。我二哥成亲了,我就将自己酿的酒拿出来”

杨嗣“哦”一声,果断地伸出一只手臂,按着她就从她怀里轻松夺走了酒。

言晓舟“哎”

杨嗣抱走酒,转身便走“我把酒拿走了。”

言晓舟瞪直眼,没想到有人这般霸道。

她咬唇追上去,鼓起勇气“你、你是谁你不能这样这酒是给我嫂嫂的不是给你喝的”

杨嗣嗤笑。

他吊儿郎当回头,跟她勾一下唇“到我手里就是给我的。”

他就那般潇洒走了,言晓舟追半晌追不上,很快到了那些贵人席上,言晓舟呆愣愣地立在堂外,更加无法去里面跟人抢回她的酒。她看到方才抢走她酒的少年郎回头对她一笑,就开了酒坛,给那一方案倒酒

言晓舟眸中噙了泪,满心委屈。

旁边仆从不安“小娘子”

三郎怎么把驸马的亲妹妹给惹哭了呀。

杨嗣那边也看到言晓舟目中噙了泪,他一愣,有些无措,万没想到一个小玩笑,能把一个小女孩儿弄哭。他这一桌就要开始喝酒了,杨嗣心烦气躁喝一声“不许喝了给我把酒倒回来”

他抬步走向堂外,皱眉走向言晓舟,想说点什么。

言晓舟目中流着清盈的光,雾气潋滟,她心中委屈又生气,可是不能在哥哥的婚宴上跟人吵架。何况这些贵族子弟,都是她这样的人得罪不起的。

杨嗣尴尬“喂,那什么”

言晓舟看都不看他,转身便走,去找自己阿父和哥哥去了。

杨嗣“”

他只是觉得她很熟悉,想和她玩儿,真没想和她结仇呀。

不提闲杂人等,暮晚摇自觉自己的婚事非常成功。

她嫁了自己最喜欢的驸马。

她拥有最盛大的婚礼。

夜里言二哥哥虽然弄疼了她,但是言二哥哥和她说过几次话,他语气和婚前一样温柔。她觉得自己没有嫁错。

而且从明日起,她就拥有自己的府邸,不用再住回宫里,不用再整日被父皇母后、哥哥看着了。

成亲真好

就是好疼呀。

暮晚摇实在是太累了,且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又紧张和陌生人同床共枕,又怕言尚嫌自己麻烦,是以再难受,她也这般忍下去,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她突然醒过来,是感觉到有光落在自己眼皮上。那光在轻微地晃,让她睡不着了。

暮晚摇睁开眼,见帷帐放下,帷帐外,只着中衣的言尚半束着发,有些发丝凌乱地拂在他面颊上。

窗口的帷帐并未拉开,暮晚摇感受到的光,来自言尚手中举着的烛台中的微光。他微蹙着眉,俯身坐在榻边,低头似在用光照着什么,在仔细看。

少年平时气质端好如青山高远,而私下此时,许是因为他未束发的缘故,他看着便只是一个美秀的少年,通身让人想到的,不过是“好看”二字。

像玉一般明亮。

暮晚摇心脏又开始砰砰跳。

且她看他这样一直拿着烛台在看,她产生好奇心,他在看什么呀。

言尚低着头的时候,听到帐中传来少女有些糯的嗓音“言二哥哥,你在看什么”

言尚吓了一大跳,手中烛台的光轻轻一晃。他猛地一下抬脸,被他特意遮掩好的绣帷打开。

暖暖香风拂来,一双妙盈盈的猫儿眼先钻出帐子。暮晚摇趴跪在褥上,长发如云散墨晕,映着一张雪白姣好的脸蛋。

蓬头散发,雪臂钻出。她凑过来,脸颊柔嫩,抬起眼来,两排密密的长睫毛如刷子一般,根根看得清晰。

言尚僵硬又脸红,本能地上半身后倾。他凭借强大的意志才让自己不转身躲开,拼命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妻子他不能总不适应。

言尚没说出话,暮晚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明白他大早上拿着灯烛在看什么了。

他在看床褥上的斑斑血迹。

暮晚摇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脸瞬间涨红,她因看到血迹而羞涩,重新躲回被褥中。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却仍是抬着一双盈盈水眸看他。

言尚尴尬地咳嗽一声。

他低声“臣习惯了早醒,所以起得比较早臣本不想打扰殿下,但是隐约看到血迹,心中起疑,便拿灯烛多看了一下。将殿下吵醒了,是臣不好。”

暮晚摇支吾道“这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言尚同样迟疑半天,终是咬牙问她“殿下身上可是、可是受伤了”

暮晚摇睁圆眼睛,呆呆看他。

言尚面红如血,她眼睁睁看着他发丝所掩、只露出一点的耳根都红得如同一颗红豆一般。

而他忍着尴尬和羞赧,低声问她“我、臣昨夜孟浪,也许伤到了殿下哪里臣本想看一看殿下,但是、但是想到,这样似乎不妥。

“殿下醒来了也好。可否告知尚,是伤到了哪里”

暮晚摇“”

她羞得头抬不起来。

半晌,她声如细蚊“言二哥哥不知道么”

言尚没吭气。

他与她一道羞窘,比她更为尴尬。但是身为男子,他总觉得自己要为此负责。他支支吾吾道“臣隐约猜到一点,但又不能殿下,是那里么”

暮晚摇“嗯。”

二人都因羞窘而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暮晚摇听到言尚微绷的低声“那、那怎么办可是要上药”

暮晚摇小声地说出嫁前宫里嬷嬷有告诉她,说这是正常的,嬷嬷也准备好了药。言尚松口气,她知道怎么回事就好。

他只是一味尴尬“那臣是否要侍女进来服侍殿下”

暮晚摇当即“不要”

她抬起脸“我怎能让人看我那里”

言尚结巴“那、那难道、难道要臣”

暮晚摇“我、我自己就好。”

言尚尴尬的背过身“哦、哦。”

他按照她的指示,去给她取回来了药膏,递给她,背过身不回头。暮晚摇紧张地握着药膏,却半晌不用。她羞得要哭,试探地动了一下腿,发出一声嘶声。

言尚背对着她坐在榻边的后背微绷,被她声音吓到“怎、怎么了”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尊贵的公主殿下连上药都不会么

暮晚摇“我想先洗浴,再上药。”

言尚“也、也好。”

暮晚摇哽咽“可是我一动就好疼,我起不来呀言二哥哥。”

言尚沉默。

缓缓的,他转过身去,与榻上曲腿而坐的暮晚摇对望。她中衣凌乱,露出一点儿肩头玉白与锁骨清透。她脸颊绯红,眸中含着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言尚与她对视片刻,她轻轻抽泣一下,睫毛上沾着一滴水。

言尚一时心口猛悸,想到了第一次与她见面时的样子。

言尚倾身,将她抱入了怀中。

他柔声“别哭,是臣不好,弄疼了殿下。臣抱殿下去净室,好不好”

也许肌肤相亲,真的能快速让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拉近距离。暮晚摇无法让侍女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却愿意让她的新婚夫君看到。她哽咽一声,他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绕过她细白的膝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暮晚摇将脸埋入他怀中,抱住了他脖颈。

暮晚摇小声“我重么,哥哥”

言尚失笑“殿下小猫一只,哪来的重量”

暮晚摇放下心来,因为他说话温温柔柔,打消了她清晨醒来的那点儿面对他时的紧张。他抱着她一径穿梭纱帐,向净室走去。最后将她放进去,言尚迟疑一下,低头看她。

暮晚摇低着头。

言尚弯身,与她平视“殿下一个人可以么”

暮晚摇脸被他气息拂来,当即面红耳赤。她紧张“可以的”

言尚却蹙眉,担心她一介公主,不会自己洗漱。但他也不好意思进去陪她,便将药膏塞入她手中,轻声“那臣在外面等殿下。殿下有哪里不好,就喊臣。殿下别怕。”

他完全将她当作什么也不懂的小妹妹一样照顾,叮嘱许多,暮晚摇心里又羞又快乐,点着头被他送了进去。

言尚要走时,暮晚摇又喊住他。

他以为她有什么事,谁知道她手抓着木门,仰脸天真问“我有没有迷得言二哥哥晕头转向,为我倾倒呀”

言尚“”

纵是他一直紧张,一直和新婚妻子隔着距离。可是她仰脸傻乎乎问他这种问题时,他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

暮晚摇愣愣看他,见他第一次眼睛里的笑意,不再是那种客套礼貌,而是几分揶揄“殿下心里没数么”

暮晚摇“”

置身于温暖水中,暮晚摇将脸埋入水中,一直憋气憋得小脸涨红,她才从水中钻出,抱住自己双臂。小公主在木桶中抱膝而坐,茫然地想他那个噗嗤笑是什么意思,他问她心里有没有数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没有迷倒他么

阿父阿母与哥哥都说,她是美人呀

暮晚摇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格外顺。

自小就得家人宠爱,嫁人后,她的驸马是她见过性情最好的人。驸马陪她用膳,关心她的身体,每日三餐地提醒她上药。

因为上药,她好像和驸马拥有了两人之间特有的秘密一般,距离拉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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