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灵也看见了那家医馆的招牌, 以及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短打戴蓝色头巾的医馆伙计, 他眨了眨眼睛,侧过身子贴近了裴疏的耳朵, 小声道“夫君, 你来过这家医馆吗”
那个伙计话里的意思没有说完,薛清灵猜测这家医馆应该跟裴疏发生过一些故事。
他家夫君医术高明, 也许这家医馆的掌柜也曾邀请小裴大夫在医馆里当坐堂大夫
“来过,曾经来这里看病。”说起这件事,裴疏现在倒觉得有些好笑,
“看病”薛清灵愣了, “夫君你之前生病了么”
对方本身就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那得是什么样的病,不能自己医治, 却要闹到来医馆里看病。
莫非这家医馆里有位大神医坐镇
“是啊,生病了, 很严重,全靠薛大夫你给我治好的。”
“我”薛清灵一头雾水, “我给你治好的”
裴疏笑着颔首,用口型对他说出来三个字,薛清灵看懂了之后,后脑勺仿佛被重击了一下,整个人晕乎乎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心里又高兴又激动,如果不是那个碍事的医馆伙计还站在那里, 薛大掌柜可能就要激动的跳进身边人的怀里,牢牢的抱住对方的腰肢,把自己所有的欢乐与喜悦全都发泄出来。
薛清灵心里甜的很,觉得这次来方戍城真是意外之喜。
夫夫两人在这边打哑谜,那边的蓝头巾伙计则是左右为难,他目不转睛看着眼前那位容貌俊美的白衣大夫,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话“可否请这位大夫为我的父亲诊治”
这个蓝头巾的伙计名叫程旭,只是何仁堂医馆里一个无足轻重看帘子的小人物,之前就是他在何仁堂里发现了这个来踢馆的奇怪白衣人,明明自己医术高明,直接就在医馆里给人治病,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求医的。
明明就是来踢馆的。
把对方从医馆里“请”出去之后,这件事情还没完,整个城里都传闻他们医馆里来了一个容貌俊美且医术高明的大夫,对方身怀神奇的医术,能用手中的笛子为人舒筋活络,导致好些人都想来他们医馆里找那位俊美的大夫来求医,闹的医馆不可开交。
程旭的父亲最近这段日子身患奇症,找了城里所有大夫看过,全都没有结果,程旭为此都快要愁白了头发,今日突然在医馆门口看见了那位奇怪的白衣大夫,鬼使神差的,程旭叫住了对方。
大概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程旭想请眼前的白衣大夫给自己的父亲看看。
他这句求医的话说出口后,心里也有些后悔,毕竟当初是自己语气不好将人“请”出去的,现在突然开口请人家去给家人治病,人家要是个记仇的,哪还愿意搭理他。
“你的父亲在哪”
程旭的眼神一愣,听对方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愿意去给他父亲治病,“在这边,我家就在不远处。”
裴疏与薛清灵跟着对方去到了程家。
程父躺在病床上,果然身患奇症,程父是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甚至几个月前还是个身体强壮的高头大汉,这数月来却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他的周身冷热不定,身体忽冷忽热,整个人日渐消瘦,身上的四肢渐渐僵硬如石头,抬都抬不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痿症,程家找了许多大夫,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是吃过许多药方,也不能阻止这怪病越发严重。
“程旭你这是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爹,这位大夫是我找来给你治病的。”
“他”程夫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夫,心中生不起半点希望,医术高明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他见过许多了,都不能治好他的病,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夫,怎么可能将他的病医治成功。
他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程父只恨自己没有勇气,没有早些一把刀了结自己的性命,现在才吊着苟延残喘的病体拖累自己的孩子。“孩子啊,爹这病治不好了,你以后不要再请人来给我看病了”
“爹”程旭眼中泛酸,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父亲的病可能医治不好了,可他总是舍不得放弃,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就连一个过路的年轻大夫,他也奢望着对方也许有能力救治自己的父亲呢
毕竟他听人说这位大夫虽然年轻,却是从小学医,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说不定他就能
裴疏给程父检查了四肢,对方的肌肉消瘦萎缩的厉害,几乎结成了硬块,他用笛子在对方几个穴位上一敲,仿佛磕在了什么金属硬物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样的病人,他倒是曾经见过类似的一列,可那人的情形又和程父的情况不同
“能治吗”程旭在一旁看对方不停的检查自家父亲身上的每个关节,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心里着急的很,若是一般普通的大夫,瞧见他父亲的样子,就得摇头说不行了,而这位年轻的裴大夫,还能如此细微的观察,对方只是在装模作样还是另有乾坤
裴疏放下程父的胳膊,沉吟半晌后道“有一个药方,可以一试。”
“什么药方但可一试”程旭的心情激动不已。
裴疏写下了一个青木方让程旭去抓药给他的父亲煎服,而后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太素九针,让程父解开上衣,为他施针诊病。
薛清灵在一旁看着,眼馋不已,他倒不是馋其他的,就是想学怎么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