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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明显然并不知道出了何事。
他拾起剑穗,看见两人的目光,心中十分不解,蹙眉问“怎么了”
文亭亭惊恐拽着不断往前扑的屁墩,瑟瑟发抖,迈着小碎步逐渐后退到数尺之外,方对陆昭明勉强笑了一笑,说“陆陆少侠实在威力惊人”
陆昭明重复“威力惊人”
张小元咳嗽一声,截住文亭亭继续想要往下说的话头,道“大师兄文捕头方才说她要继续去巡街了。”
他还是觉得,他们若在大师兄面前提起“命硬”二字,那未免也有些太过伤人了,就算如今文亭亭误会难解,那他也能瞒就瞒,绝不能让大师兄知道这件事。
他给了文亭亭离开的借口,文亭亭自然不住点头,急忙接口。
“是是是。”她急忙牵着狗扭头要走,“二位再见我还要巡街”
陆昭明目送她跑出老远,还微微皱着眉“她今天好奇怪。”
张小元干笑“是吗哈哈哈。”
张小元心累。
自从有了这个独特的能力后,他知道得比别人多了,要考虑的事情,好像也比别人多了。
而从如今看来,文亭亭的这个误会,大概是再也解不开了。
张小元长叹口气,看着大师兄,还是觉得有些不明白。
一个人的气运,真的能好到这种地步大师兄自己知道吗
他仔细想了想,忍不住问“大师兄,你去过赌场吗”
若大师兄知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去赌赌钱便能让师门暴富,那师门为什么还要靠着打零工来勉强维持生计
“没有。”陆昭明一顿,神色严肃,反问,“你想去赌场”
张小元“也不是”
陆昭明“师门中有规定”
张小元急忙打断陆昭明的话“大师兄我就是问一问”
以大师兄的个性,若真去了赌场,那才是奇事一件吧。
陆昭明微微蹙眉看过他,似乎是不明白这种事究竟有什么好好奇的。
张小元咳嗽一声。
“我没去过嘛,难免有些好奇。”他左右张望,“大师兄,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看烟花吧”
天色已近傍晚,今夜难得没有宵禁,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放眼望去,一片繁荣之相。
张小元四处寻找能看见夜中烟花的好地方,可他们来得似乎有些晚了,街上的茶楼酒馆内四处都挤满了人,连视角较好一些的地方都没有剩下。张小元正满心苦恼,觉得他们或许只能站在街道上看热闹了,陆昭明却有主意,他拉着张小元的胳膊,去县衙内借了张小桌子,直接带他跳上了县内最高那座酒楼的屋顶。
张小元的轻功并不算好,他战战兢兢扶着陆昭明,屋顶上又脏得很,他看陆昭明将那小茶几架在屋脊上,略微扫一扫屋顶上的尘土,便直接坐下去了,他只好也坐在陆昭明身边,将下午买的那一大包零嘴摆在小茶几上,小声与陆昭明说“大师兄,我轻功很不好的。”
待会儿他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他希望大师兄能够接住他。
陆昭明选的这个屋顶倒是恰到好处,他们所在之处比视角最佳的观景亭还要略高一些,那观景亭不知被哪家富户包了,如今只可见酒楼内的伙计在往亭内摆水果茶酒。天色已全黑了,张小元看着下边灯火通明,口中含着蜜饯,忽而想起一事,转头看向陆昭明,问“师兄不吃吗”
张小元记得陆昭明说他鲜少吃这些东西,他不知大师兄是不是不喜甜,原是想要问一问的,可陆昭明看着那观景亭目光虚浮,好像已经完全放空了自己,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张小元咳嗽一声,干脆自己捡了颗话梅,伸到陆昭明面前晃一晃,说“这话梅有些酸”
他没想到陆昭明竟直接张开嘴,将那颗话梅含进口中。
他的舌尖微微卷拂碰到张小元指尖,张小元吓得将手指一缩,陆昭明也一顿,认认真真地与他道歉,说“对不起。”
陆昭明口中含着话梅,说的话还略有些含糊不清,张小元觉得他大概就是看见了一颗话梅伸到眼前来,下意识地便张嘴接了,他有些尴尬,又咳嗽几声,将手在身上蹭了蹭,支支吾吾地说“也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才开始放烟花。”
陆昭明好像并不如何在意方才发生的事,他看着那观景亭,忽而开口说“戚大人在那儿。”
张小元立即朝那观景亭看去。
戚朝云一身常服,在裴君则的陪同之下,急匆匆朝那观景亭走去。
亭内不知何时已坐有一人,那是名风姿绰约的清弱女子,面容姣好,举止婀娜,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张小元看着亭内,陷入沉思。
是私会可有人和心仪女子私会时会带着衙门师爷吗
若不是私会如此良辰美景,戚朝云包了这酒楼的观景亭,偷偷摸摸去见这女子做什么
张小元心中有万分好奇,而那观景亭正对着他们,屋顶上没有灯火,亭内的人看不清屋顶,可他却清清楚楚能看见亭内人的面容与说话时的唇形。
戚朝云与裴君则进了亭子,屏退亭内服侍的酒楼婢女,向那女子一揖,道“濮阳,京中一别,已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