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尉寺卿”张皇后听到儿子领卫尉寺卿职, 惊得从榻上猛地一个起身, 抓着来回话的坤德殿内侍丞, 一再确认“峻儿是领的卫尉寺卿职你没有弄错”
“殿下,此等大事,老奴怎敢弄错, 诏书已经下到卫尉寺, 吴王不日上任。”内侍丞说。
张皇后松开内侍丞的衣襟,愣愣地一屁股坐回榻上, 之前得知儿子封王的喜悦荡然无存。
“陛下这是”在敲打他们母子吗
“昭云殿那老野狐的儿子呢”张皇后想起崔贵妃和四皇子来, 急忙问。
内侍丞说“四皇子封了楚王,调离了户部,领金吾卫将军职。”
张皇后半张着嘴,眼睛一翻, 一下软倒在榻上。
“殿下”
“殿下晕倒了”
“快,快叫张奉御来”
坤德殿乱成一团, 昭云殿得了消息,崔贵妃心情大好, 赏赐了她宫中上下的所有宫人内侍。
东宫那头,太子秦峥叫来心腹属官也在说秦峻秦峰封王以及调出六部之事。
皇子封王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到了年纪都会封, 端看封地在何处,吴王楚王的封地不算差,但比起魏王的封地来就不够看了。
让秦峥在意的是,秦峻秦峰被调出六部这件事。
“诸位是何看法”
属官们互相对视, 最后由太子詹事发言“吴王楚王不在六部听事,于殿下而言是好事。”
太子左春坊的左庶子说“尤其是吴王,领了卫尉寺卿职,可见陛下心中依旧是看重殿下您这位储君的。否则,以三皇子那般高调与您分庭抗礼之态”
左庶子没有再说下去,实在是太子看过来的眼神很不友好,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而秦峥也是烦得不行,太子宾客去了滁州任刺史,东宫竟无可用好用之人了。这左庶子以前不显,现在才觉得实在是不会说话,也不知怎么坐上这四品左庶子位的。
“老三去了卫尉寺,”不过秦峥对皇帝的这道诏令是极满意的,满面喜悦“没了多少实权,且看他今后还敢顶撞于孤否。”
太子詹事带头说“殿下英明。”
秦峥志得意满地笑了。
魏王府里,幕僚第五藏书也在跟魏王秦崧说起吴王。
秦崧对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卫尉寺掌国朝器械、文物,凡天下兵器入京师者,皆由卫尉寺藏之。”秦崧说“以往卫尉寺卿与宗正寺卿一样,皆由宗室担任,非是旁人以为的打压老三。”
“但是敲打还是有的吧,否则为什么不像楚王一样领府卫将军职。吴王和荣恩侯一脉的,在淮南道税粮案上实在太过高调了。”第五藏书说着磨了磨牙,吴王这个不讲究的,前头还说联手,转身就把他们扬州大都督府的录事参军给撸掉了。
当然,他们也没吃亏,把亲吴王的尚书省左司郎中给撸了。
“如今,包括你在内,可没有皇子在三省六部听事,太子恐怕高兴坏了。”
秦崧扯了一下嘴角“太子一家独大,自然会高兴坏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第五藏书挑挑眉,“自古储君便动辄得咎。”
“不必,”秦崧摇了摇头“咱们先瞧着,会有人按捺不住先动手的。”
“那行。”第五藏书点点头“我去安排。”
他准备走时,魏王府长史曹双请见,被叫进来后,直接说道“大王,您去岁让臣去找的那个人,探子有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什么人”第五藏书一下没想起来曹双说的是谁。
“就是曾经太子孤身去西市见的那人。”曹双提醒“是林员外拿来的画像。”
第五藏书恍然“这人呀,怎么查了这么久才回消息”
曹双道“此人行踪隐秘,实在难查,还是咱们的探子在益州无意中发现此人,才回了确切的消息。”
“益州”秦崧眉头一皱。
“那不是燕王封地吗”第五藏书惊呼。
“正是。”曹双说“探子已查明,此人正是燕王手下,亲眼见他出入过益州燕王府。”
秦崧屈指叩着案几,思忖着。
三年前,探子跟踪燕王派遣秘密入京的人,在西市跟丢了,然探子跟的并不是这个与太子密会之人。
“大王,太子孤身去西市见燕王的人,所图必大。”第五藏书坐直了,眉头紧锁看向秦崧。
曹双亦赞同。
“知道太子与燕王暗中往来,倒是好办了。”秦崧对曹双说“多派些人去益州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大王,此事是否要禀告陛下”曹双问。
秦崧想了想,摇头“暂且先不说,无凭无据,省得落下了诬蔑储君的罪名。探子出京时,动静可以大一些。父皇这些年一直都盯着益州,想必早有防范,咱们提个醒也就是了。”
曹双领命告退。
第五藏书松开眉头,笑道“说起来,咱们可得好好谢谢林员外。若非她无意间发现此人,咱们可不会知道太子竟还与燕王暗中往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