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卫得了皇帝准许,很快就将一柄陌刀交与魏王。
秦崧单手执陌刀走到方士面前,手腕一翻耍了个刀花,银亮刀刃上血槽闪瞎了方士的眼。
方士心嘭嘭直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被魏王如此盯着,冒出一种被鹰隼盯住的兔子的恐惧感。
秦崧逼近方士一步,说道“那凉州的老道不中用,本王一刀砍下他的头,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你能续头,就能续身子、续胳膊腿,本王多试几次,都能续上就向圣人请旨奉你为国师,专门去边塞为受伤将士们续命,此乃不世之功,必流芳千古。”
“这这不不”方士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着后退,躲着魏王的刀锋。
秦岳跳起来起哄“不是说有异能么,砍一下头又什么关系,肯定还能再长,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方士将目光投向荆山长公主,向她求救。
荆山长公主知道是自己太过冲动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不得不为方士说话“秦崧,皇后殿下千秋,你在这儿喊打喊杀的不太合适。”
“姑母,既然此人能将自己的头续上,又怎算是喊打喊杀。”秦崧挥高陌刀,“母后也很好奇,想瞧瞧这断头再续的。”
张皇后被扯了大旗,看了一眼皇帝的态度,点头“没错,我也很好奇,这断了的头还真能续上不成。”
秦崧对荆山长公主说“姑母献上奇能异士为母后贺寿,难道还不让母后瞧瞧他的本领吗”
荆山长公主一哽,无言以对,只能将目光投向秦峥,后者却避开她的目光,明显是撇清干系的态度。
“好好好,那你就砍。”荆山长公主破罐子破摔,指着方士对秦崧说“你亲手砍,让我们瞧瞧你血溅五步的本领。”
秦崧道“姑母您瞧好了,本王在凉州砍敌人的脑袋犹如砍瓜切菜,区区一个人头而已,何止血溅五步,您要看的话,十步也能给您溅出来。”
荆山长公主被气了个结结实实,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青,感觉随时要昏倒。
众人“”
这大喜的日子,有必要玩儿这么血腥吗
“饶命饶命求圣人饶命求魏王饶命”方士在魏王再度举刀逼近时终于崩溃了,跪地疯狂磕头求饶,“小的就是个江湖骗子,耍些小把戏骗人,断头再续就是骗人的把戏,求圣人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
秦崧让翊卫把陌刀拿下去,睨着江湖骗子冷声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杀头”
江湖骗子抖得如筛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股骚味在殿中蔓延开来,殿中贵人们立刻掩住口鼻,满脸嫌弃。
“拖下去,徒凉州。”皇帝一脸嫌弃地传令。
两名翊卫立刻将江湖骗子拖走。
江湖骗子虽然拖走了,但众人仍旧觉得这殿中骚味似乎还在,坐立难安。
寿辰被毁了,正殿被污了,张皇后气得要死,瞪着荆山长公主恨不得吃了她。
“荆山,你将一江湖骗子带进宫来,是何居心”张皇后发难。
“陛下明鉴,我也不知那人竟是个江湖骗子,我也是瞧着他本领不小才献上给皇后祝寿的。”荆山长公主喊冤。
秦峥欲言,可不知为何张开嘴又闭上,沉默望着皇帝。
皇帝没有看秦峥,对荆山长公主训斥道“荆山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其他姊妹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祖母,是非对错你也该分得清楚才是,若是无知无礼,那就去南山书院读几年书。”
南山书院都是什么人在读书,都是垂髫之年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在读书,唯一一位年届二十还是和离之妇的陈国公府谢氏凌雪被人嘲笑了多久了,哪怕她课业考核一直是一甲第一名,还是被同窗排挤、被贵女贵妇们笑话。
让荆山长公主以四十多的高龄入南山书院读书,这是多大的嘲讽。
殿中不少人捂嘴偷笑,荆山长公主脸挂不住,却又不敢转身走人,只能黑着脸生生受着各方嘲讽的目光。
皇帝嘲讽完荆山长公主,就对张皇后道“梓童,天气尚好,不如去太液池走走。”
皇帝亲自帮自己出气,张皇后甭提多高兴了,笑得特别温柔“都听陛下的。”
帝后走头前,领着众人去太液池赏玩。
秦峥看着父皇离开,从头到尾问都没问过他一句,没有责罚,没有问询,连眼神都吝于给一个。
他的心一下就空了。
原先他很厌恶父皇管他,管他的功课、管他的属官、管他的妻妾,可现在父皇不管他了,他又难以忍受。
他是太子,是储君,为什么父皇只宠爱秦崧那等贱妇所生之人,却看不到他这个元后嫡子。
“太子,先请。”秦崧朝秦峥引手。
秦峥狠狠剐了他一眼,重重踩着步子走了。
秦崧面无表情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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