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中的情绪还挺复杂, 但没等楚虔泽看个仔细, 他就偏移了视线。
楚虔泽将门关上，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养生斋。”
见对面这人没动静，他便准备把握手，顺势换成拍肩。
云昼芥垂眼看向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抬手推了推眼镜, 赶在对方收手前握上。
“很高兴你能来。”
“毕竟有人请吃饭，不来白不来你可比我想象的镇定多了。”楚虔泽走到对方坐下，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旁边椅背上。
那以前有人请你的时候，怎么不见有答应。被你拒绝的帖子都盖那么多楼了。
这话云昼芥没说，他知道就好。
“喝水吗”云昼芥倒了杯水放到楚虔泽面前“我其实挺震惊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楚虔泽表示，自己还真没看出来你有震惊, 不过也没在这上面纠结。“有什么吃的”
“现在来点餐,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云昼芥说着, 点开桌子上的平板准备给人看看。
“你来点吧，我都行。”
在云昼芥点菜期间, 楚虔泽也没闲着, 左右看了看四周。
这里环境很好, 包厢内的装修也很有格调。
因为包厢所在楼层够高, 从这里望下去, 基本能俯瞰半个城市, 视野很好。楚虔泽视线在旁边落地窗处停了下，这似乎是单向玻璃。
“我大概选了下，你看看有什么要添加的。”云昼芥勾选好菜色后，示意楚虔泽确认下。
楚虔泽接过菜单，眼中闪过些许诧异，这里基本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这样就可以。”
云昼芥嗯了一声，随后选择提交菜单。
楚虔泽正在烫自己前面的碗筷，随后察觉到强烈的视线，抬眼一看，就跟云昼芥对上了。
这是在观察我。
他把刚刚烫好的递过去。然后拿起云昼芥前面的碗烫好，摆在自己面前。
“你今天穿得很帅。”
对方有认真对待，这让云昼芥升起丝愉悦。
“还行吧，”楚虔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毕竟第一次面基，衣服总要配合一下场合。”
“很适合你。”云昼芥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他很少见对方这么穿，所以刚刚乍一看到，只觉得惊艳。
楚虔泽“看到养生斋本人，有何感想”
“次元壁被打破的感觉。”
“你竟然学会用这词了，不愧是云总。”楚虔泽乐了。
“耳濡目染，我确实知道了很多。”云昼芥承认。
楚虔泽本来就是随便问一下，突然，他余光瞥到云昼芥的目光，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
敲门声响起，楚虔泽的声音被打断。
门被推开，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上菜速度很快，没一会，菜就上齐了。
“尝尝吧，这里的菜很不错，上次你也吃过，应该有些了解。”云昼芥说着。
就是宾馆的那天，他叫秘书送过来的，就是这里的饭菜。
不知何时，包厢内灯光变得暗了些许，暖色调铺满整个房间，带出一丝暧昧情绪。
楚虔泽吃饭没有说话的习惯，吃了两口摆在自己前面的菜，这时候，转盘旋转，将一盘回锅肉展示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抬眼看去，就见云昼芥将手从转盘上放下。
“这个很好吃。”他说。
楚虔泽嗯了声，从里面夹了两块放到碗里。
其他都还好，就是那视线，太明显了。
“你不吃”楚虔泽说。
“之前都是在网上看你吃饭，现在总想多看几眼。”
“又不是没看过，不是说有胃病吗，快点吃吧。”楚虔泽催促。
云昼芥这才拿起筷子开始食用。
一顿饭十分平常，没有什么刻意的谈话，安静悠然，一餐下来，宾主尽欢。
叫人把盘子收拾下，楚虔泽见对面人站起身，面露几丝了然。
“我要去干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了。”他语气带着些无奈。
楚虔泽笑了两下“现在也很惊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之前那些忘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算了吧，我出去一下。”云昼芥说着，走出房间。
楚虔泽撑着下巴，余光瞥向外面，从这里，能看到小轿车在马路上一路向前，直到消失。东西都很小，就像迷你玩具一样。
突然，灯全部灭了，包厢暗下来。
云昼芥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
推车上是块蛋糕，蜡烛被点燃，火焰将周围晕染出淡淡的光芒，照亮在云昼芥的脸上，显出几丝温暖。
八音盒转着，清脆乐音在包厢内悠扬婉转，那是每个人都会唱的调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声一声，节奏十分轻快。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将祝福送给特殊的人。
推车向楚虔泽靠近，将其原本昏暗的环境缓缓照亮，最后，推车在他的面前停下。
昏黄焰火的光芒洒在楚虔泽脸上，轻轻烙在眼中，仿佛有星光闪动。
云昼芥将推车中的帽子拿出来，给楚虔泽戴上。帽子是纸质的，在脑后有一个固定的小东西，他凑近了些想要把那东西扣上，两人现在离得有些近。
楚虔泽坐在原地没有动，任由对方帮自己把帽子弄好，浅浅的鼻息擦过脸颊，有些痒。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云昼芥衬衫扣子解了两个，里面的状况忽隐忽现，衣料随着本人动作时不时摩擦下。
楚虔泽眼睫动了动，把视线收回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寿星帽子”
“应该是，我看网上都是这样的。”云昼芥说，将帽子扣好，直起身子，后退一步打量了下，满意道。
“生日快乐，许个愿吧。”他补充。
准确来说，明天才是我生日。而且，这帽子看起来好蠢。
这话楚虔泽没有说出口，看云昼芥那认真的样子，闭上眼睛，然后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望。”云昼芥问。
楚虔泽扯了下嘴角，想起下午看到那个电影，随口道“天降横财一百万。”
“以你的收入，应该不缺这些。”
楚虔泽笑而不语。
“不过，这个我可以做到。”云昼芥说。
“怎么说”楚虔泽上身往后，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懒。
云昼芥“你可以交个男朋友。”
“分手费一百万”下午看的那个，似乎婆婆给了儿媳妇一千万，让她离开自己儿子，然后儿媳妇就走了，男的怎么哀求都不回来。
坏了，自己少报一个零。
云昼芥皱了下眉头“如果保持关系，两人财产不分你我。长期投资，这些远远不止。”
想了想，继续补充。“毕竟我很值。”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我说的是实话，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这是想干嘛。”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语气带笑。
“表白。”云昼芥异常直接。
“第一次见你这样表白的。”
一本正经分析自己价值，这人当在投资呢。
这招似乎不太有用，云昼芥换了个说话“那我现在想亲你，可以吗。”
他忍很久了。
嗯
楚虔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昼芥就俯下身子，直接凑上来，亲上了自己的嘴唇。
唇间柔软让楚虔泽一愣，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现实比想象得更好，让云昼芥不舍得离开，但需要慢慢来，不能把人吓到。过了会，他强制自己直起身子，却没忍住抿了抿嘴唇，对那感觉很是留恋。
“就是这样。”
“你”
楚虔泽眨了下眼睛，语气带着些迟疑。
云昼芥眼神逐渐专注。
“你鼻子不疼”说话期间，楚虔泽抬手揉了下鼻梁，刚刚这人往自己这边一撞，直接磕到他了。
这人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
云昼芥一阵沉默。
“开玩笑的。”
楚虔泽拉住云昼芥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拉，一只手按住对方的后颈，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动作。
两人互相对峙着，纠缠着，谁也不让谁。
半晌后，楚虔泽察觉到怀里人动作小了些，似是不太撑得住，这才放开了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眼中划过几丝温柔。
“这才叫接吻。”
云昼芥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点缺氧。他喘了口气，腿也有点软。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变成这样。
见楚虔泽淡定的模样，跟自己现在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云昼芥心里升起丝奇异情绪“你很懂”
没等这人说话，云昼芥继续道“教教我吧，养生斋老师。”
话音刚落，他按住楚虔泽的后脑，轻轻咬上了侧颈处，这里果然很漂亮。
楚虔泽没有立刻行动，想看看这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身子受到冲力往后靠，抵在落地窗上。视线稍微偏一偏，就能看到旁边办公楼亮着的灯光，和下面的车水马龙。
云昼芥学习能力很强，之前学习料理时，能够举一反三，让楚虔泽这个怕麻烦晚期体会到当老师的乐趣，自愿继续教下去。
如今认真起来，不由也让人尝试些许奇异的情绪。
这时候，云昼芥揽着楚虔泽脖子的手不住摩挲，按照自己的计划，跃跃欲试想要往下。
楚虔泽后肘往落地窗那里一撑，借着力道向旁边一转，云昼芥在不留意间，就被按倒在了玻璃上。
他手肘抵在云昼芥肩膀处，膝盖抵在玻璃上，牵制住对方行为。
两人方位瞬间对换。
“这么着急”
楚虔泽声音有些低，控制着呼吸。
虽然他很喜欢，但这里不是继续的地方。没有任何辅助的话，会受伤的，这让楚虔泽有点可惜。他手上劲道稍松，准备终止这个环节。
玻璃很冷，让云昼芥稍微冷静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两人武力值的差异。哪怕自己最近突击训练了，也赶不上这人的身手。
之前困扰着自己的那个梦浮现在脑海，云昼芥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丝暗沉。
两人都有了反应，但谁也不服谁，就在那僵持着。
其他地方可以让，但这件事上，他也不想让。在梦里被压就算了，凭什么现实里也是这样
云昼芥觉得挺不爽，搂住楚虔泽的动作不住用力。
见这人停住动作，似乎还在走神，云昼芥更加不爽了。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
他反手把楚虔泽拉过来，在这人的脖子上吸吮啃咬着，竭尽地点火，不给其任何犹豫时间。云昼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刚刚是头一遭没太缓过来，现在抓到个门路，很快就掌握了窍门。
那次旅馆他神志迷糊得很，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现在清醒着，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错过了什么。
暂时的弱势并不算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先伪装让人产生错觉，然后趁人不备绝地反击。
他想看楚虔泽用不住的气音喊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忍不住哭出来，露出跟平常完全不同的姿态，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姿态。
那一定很漂亮。
云昼芥计划了这么多天，可不就是为了，把这人在梦里做的，全部反向实践一遍吗。现在时机气氛都很好，楚虔泽对自己有心软情绪，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能错过。
“我很着急。”
云昼芥将眼镜摘下扔到桌子上，眼尾微挑，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我着急，你敢来吗
这要是还能忍住，楚虔泽都觉得自己那方面不行。他暗骂一声，按住云昼芥的肩膀让其转个身，直接把人按在玻璃上。
云昼芥前俯在落地窗前，上身死死抵着，玻璃冰冷触感让他打了个颤，眼下是城市夜景，对面就是亮着的办公楼，似乎还能看到时不时走动的人。
有点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嗯”
楚虔泽手指擦过云昼芥发丝，撑在旁边的玻璃上，咬了下这人的耳垂。
云昼芥身子一抖，嗤笑一声“之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之前也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什么动作都没有。我现在送上门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微微偏头看向楚虔泽，玻璃折射光线落在其侧脸，带出几丝清透感“要是不行，你躺着，让我来。”
靠
楚虔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激将法，但确实成功了。他一只手抚上云昼芥的脸颊，狠狠揪了一下，随后摩挲着唇瓣，喉结。
此时云昼芥背对着他，但能透过玻璃看到对方的表情，眉毛微蹙，一副隐忍模样。
虽然云昼芥做好了准备，但感觉比想象中更加明显。很陌生，很不适应。因为所处位置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人会看到，哪怕这里是单向玻璃。
莫名的恐慌在心底浮现，但他努力克制着，不愿意表现出来。都到这一步了，要是认怂，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心里硬撑着，手指却不自觉攥紧。
楚虔泽察觉到这人的不自然，抬手撩起他额间发丝，让他回头看着自己。
“紧张”
云昼芥扯了下嘴角，不服输“你在说自己要来就来，哪里那么多七七八八的。”
“行。”
楚虔泽见人坚持，手背稍微跟人脖子碰了下，他身子就僵硬起来。
啧。
“放松点。”
楚虔泽刚刚说完，发现他绷得更紧，跟个石头一样。
楚虔泽快憋炸了，这人简直是来要他命的。
“你到底来不来啊”
他也不想管其他，直接就想把人给办了。这人自己送上门，我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劲，简直吃饱了撑的。
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手上，让楚虔泽一愣，这人哭了
把人转回来让他看向自己。
但云昼芥偏着头，手背死死抵着自己眼睛，怎么都不给看。
“怎么了”
云昼芥摇摇头，“没事。”
声音哑的厉害。
说完后死死抿着唇，不愿多说一句。
“给我看看。”
楚虔泽拉着他的手腕，但这人死犟着，就是不肯放下来。
楚虔泽又好气又想笑，想给点教训又怕真把人怎么样。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啊看着云昼芥紧张模样，最后，全部汇成一声叹息。
真是服了你。
楚虔泽手上力道松下来。
这人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楚虔泽就低头亲上他的脸颊，嘴角，唇瓣，动作很轻，带着淡淡的安抚意味。
云昼芥眼睛猛地睁大，一手按住楚虔泽手臂，就想把人给推开。“放开你这是干嘛”
“舍得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