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初你和虎臣自己心意如何呢”冯紫英想了一下才问道。
“呃,这我们也没想好,钱大人对我们二人还是十分看重的,已经和我们提过,若是有机会,不会忘记我们,让我们好生训练士卒,争取在演武中挣个好印象。”杨肇基迟疑着道“要说钱大人也不怎么知兵,他也闲散了多年了,但是肯定要比忠惠王要强,毕竟他原来也是带过几年兵的。”
“虎臣,你的意思呢”冯紫英又望向贺虎臣。
“大人,五军营是京营中实力最强的一部,照理说日后机会更多,而且忠惠王还是亲王,颇得皇上信任,只是现在五军营就是空壳子,忠惠王不知兵,日后会怎么样,我们心里也没数。”贺虎臣望着冯紫英,“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替我们指点迷津,”
冯紫英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他需要评估一下这个变故带来各种可能。
他原来也不过是随手布子,希望在京营中也能有一两个自己信得过的武将,这样自己担任顺天府丞时也能有一个照应,比如在查处京通二仓大案时就显现出来一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京营武将的好处。
但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随着陈继先带领五军营主力移镇淮扬,整个五军营就空了,要知道京营三大营中五军营居于绝对主导地位,神枢营和神机营都要次之,否则也不会让忠惠王以节度使兼五军营主将了。
日后五军营无论是在军资军备的保障补充上肯定都会优于神枢营和神机营的,去五军营肯定是利大于弊的,而且忠惠王不知兵,反而是好事,是一个机会,他会更任用他信得过的武人。
至于神机营钱国忠那里,从忠顺王举荐钱国忠时,恐怕皇帝就在考虑平衡了,加上神机营仇士本和苏晟度联姻,估计永隆帝在这两部武官武将的提拔任用上都会多一分考虑了。
“虎臣,太初,若是你们二人信我,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冯紫英思忖再三,终于拿定主意。
“大人何出此言若非大人的一力提携扶持,我和太初虎臣焉有今日”贺虎臣和杨肇基同时起身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道“大人只管吩咐,我们必定遵命。”
“唔,你我意气相投,情同兄弟,何须如此客气”冯紫英赶紧起身扶起,“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该知道京营的任务,忠惠王出任京营节度使见五军营大将这不是兵部甚至内阁能决定的,这是皇上的意思,日后能入忠惠王之眼,便能有更多机会,学成卖与帝王家,文武皆是如此,你二人原来在京营中蹉跎了几年,现在更应当抓住机会,所以我意你们二人从我们这里离开,便直接去忠惠王府,表明愿意追随忠惠王,但听他命令,”
贺虎臣和杨肇基二人吃了一惊,“大人,可钱大人那边怎么办”
“无妨,忠惠王昨日既然被钱国忠顶撞,也应该明白了,只怕此时已经在和兵部商议了,有皇上支持,钱国忠顶不住的,最多明日便会有旨意下来,不过以我之见,你们两部要同时调入五军营恐怕有难度,多半是你二人中一部会留下,一部去五军营,但不管谁留谁走,都是好事,”
见二人面露不解,冯紫英笑了起来,“你们想想,只要你们去向忠惠王表明态度,他自然另眼相看,便是留在神机营,他也会把你们视为自己人,他是节度使,便是钱国忠举荐你们,也要经过他手,若是他肯趁势助力一把,那只会更加顺利,,不过前提是你们去忠惠王那里不能张扬,最好避开旁人耳目,”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都是喜出望外。
待到贺虎臣和杨肇基二人离开,冯紫英眉头这才深锁,微微摇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忠惠王这么急切地动作,肯定也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的确有些太晚了一些,当然这不是他的错,而是皇上的判断出现了一些偏差。
但对自己来说,也不算是坏事,贺虎臣和杨肇基这等新锐武将,本身就入了皇上眼,现在又向忠惠王示忠,肯定会有更好的造化。
京营都开始躁动,那其他地方呢
冯紫英不认为其他人就能忍得住了,他的目光望向西北,然后又转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