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都郡的手走进酒店, 输入密码直接从电梯抵达房间门口。
都郡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输密码打开房间门,竟然比哪一次都紧张, 她听见密码锁打开的声音, 脑子里已经在想,她是该先洗澡还是该先
他推开门,拉着她走进房间。
没有开灯的房间,地毯松软的像云朵, 对面一整面墙是玻璃墙,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香樟湖, 湖上星星一样的照明灯映在玻璃墙上, 将房间里照出一点点的亮光来。
他勾了一下都郡的腰,单手抱着她, 另一只手跃过她去关她背后的门。
都郡以为他是来抱她, 下意识就搂住了他的背。
门在她身后锁上,他被抱得轻轻笑了一下, 关门的手就收回来紧紧搂着她,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像是怎么也抚摸不够, 侧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亲了一下,喃喃一般的说“我心跳的好快”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隔着薄薄的卫衣都郡感觉他的心,跳的快要跳进她掌心里。
都郡也拉着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上, 她的心也跳的快极了, 从他抱她下车开始, 就没有缓下来过。
他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又将她搂的紧了紧,抱起她的两条腿快步走进房间里,将她放在了玻璃墙下的书桌上,托起她的脸又来亲她,像是怎么也不够一样。
真静啊,昏暗的房间里,一闪闪的湖水,房间里静的将两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亲吻声全部放大。
他手掌托在她的后颈,穿过黑发一下一下的抚摸揉捏她的脖子,每一下都让都郡乖顺下来,像一只被安抚的小猫,翘起尾巴来把自己交给他。
她快要被他吻化了,怎么有人连亲吻也让人这么快乐想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又忍不住的去抱他,拉扯他的卫衣,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背时,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这个吻就结束在这一刻,都郡过着呼吸的松开了他,他的脑袋贴着她的脸,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比心跳还快。
“你你受伤了”都郡刚刚碰到他的背时,非常清楚的摸到了伤口。
怎么会受伤游戏里受伤,不会影响到现实啊,他、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都郡忙要再去摸,却被他死死抓住了手。
他也不说话,只那么紧紧抓着她的两只手不许她动,脑袋枕在她的肩膀、脖颈里一下一下的喘匀呼吸。
“不能给我看吗”都郡贴着他滚烫的脸,轻声问他,“为什么不能给我看你伤的很重吗”怎么伤的谁伤的他谁能伤的了他
他抓着她的手指在发颤,都郡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一点点发潮发热
是他的汗还是他哭了他哭了吗
“哥哥”都郡要抽出手去捧起他的脸来看。
他忽然松开了她,站在她面前将身上的卫衣利落的从头顶脱了下去,银色的发乱乱垂垂的盖在他的眼睑上,背后玻璃墙外的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光着的手臂、前胸和腰上全部是一道道横七竖八的鞭痕腹肌上,人鱼线上也是
他的背后上也是吗
都郡晕乎乎、热烘烘的脑子在那一秒之内迅速冷却了下来,她忽然想起曾经九尾蝶蝶发过一张腹肌照,上面就有几道疤痕。
她也想起了白蝶来那个假扮女孩儿的奇怪男生,他身上的伤疤、鞭痕和残翼蝶蝶子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甚至还记得为他涂药时,几道尤为深的伤口在他背上的蝴蝶骨上,交错的两道。
她伸手将他轻轻侧了过去,在看到他蝴蝶骨上交错的两道伤口时,她的心都碎掉了。
他是白蝶连身体都是一模一样的
残翼蝶蝶子,白蝶,都是九尾蝶蝶可是如果他是白蝶,为什么又要让她远离白蝶
她坐在桌子上呆愣愣的看着他,他垂着的眼,红极了,他站在那里一头银发被月光照的那么不真实。
她有千百个问题要问他,可是看着那些伤口,看着他,她难过极了,张开口喉咙先酸了,又涩又哑的问他,“这该多疼啊”
他没哭,她倒是先忍不住哭了,她懊恼极了,要是早知道白蝶就是他,她她一定对白蝶温柔一点,好一点,包扎伤口的时候更耐心一点
她坐在桌子上,不敢看他的伤口,低着头热滚滚的眼泪往下坠,她该认出来,想到的她其实一点也不聪明,就是自己瞎得意
一双手伸过来捧住了她的脸,“怎么哭了”他声音哑哑轻轻的问她,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看见她珍珠似得眼泪往下掉,眼眶发红的“哎”了一声对她笑了,心里又酸又甜,低头轻轻替她擦眼泪,笑着哄她“不疼,哥哥不疼。”
她就更难过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把脸埋在他柔软的银发里闷闷的哭着问他,“你是白蝶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能告诉我吗是不是宋家人要挟了你什么你让我觉得好难过。”
“对不起。”他被她哭的心乱了,比外面被风吹乱的湖面还要动荡不安,他到底是让她难过了,“对不起我立过誓约,他不准许我说的,我不能向任何人开口,我会害你陪我一起死。”
“他是宋家人吗”都郡抬起头来看他。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沉默的看着她,但都郡知道他是意思,他默认了。
“是宋镜还是宋镜的父亲”都郡又问他。
“都不是。”他这一句回答了她,“我不可以提起他,提起我和他的契约。”
都不是,不是宋镜也不是宋镜的父亲,但是宋家人,他和宋家人定了什么契约
“都君。”他捧着她的脸,声音比月光还温柔,眼尾发红的对她说“我能给你看的,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你乖乖听我说。”
她看着他,在他掌心里点头。
“白蝶是我,残翼蝶蝶子也是我,只是换了样貌,但你还是要离白蝶远一点。”他说“宋家是一定会拿到女主卡进百万恐怖副本里,我不能告诉你他们要做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为了拿到女主卡”
他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他顿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伸手捂住了都郡的嘴巴,低声说“我给你听。”
说完接通了电话,按开了免提。
里面传来宋镜父亲宋安的声音,“白先生,您现在在哪儿我父亲请您尽快回宋家。”
他对着手机问“有什么事”
宋安说“镜镜输了比赛没拿到女主卡,我父亲希望您在百万副本之前,无论用任何方式从都君手里拿到女主卡,不然白先生永远也别想离开那个世界了,您错过这个机会,将会直接消失吧您也不希望自己灰飞烟灭,所以希望这次白先生,不要再出差错。”
宋安的语气平淡,却满是威胁的意思,对九尾说“十五分钟内,白先生能赶回宋家吗我们在等您。”
“知道了。”九尾将手机挂断,慢慢松开了都郡的嘴巴,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已经不哭了,好乖好乖的看着他,“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离白蝶远点了吗”
她知道了,他和宋家某一位,或许是宋安的父亲定了什么契约,他不能违抗,如果违抗就会遍体鳞伤会灰飞烟灭
所以如果宋家威胁他,要他必须从她手里抢走女主卡,他根本不能违抗对不对
所以他让她,躲着白蝶。
“我也不能用残翼的这个身份和你经常见面。”他轻轻抚摸她的脸,不舍极了,“残翼这个身份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是我,但难免会被察觉当初也是为了你才有了残翼蝶蝶子,要不是为了赚五百万为你争风吃醋,也没有残翼蝶蝶子,现在用他和你见一面,就够了。”
都郡呆愣愣的看着他,这才想起在阿吞的世界,直播间里的阿飞的小蝴蝶为了和小鬼乖乖比,消失了一天还是两天,为她充值打赏了她五百万九尾真为她去赚钱了她听说过残翼蝶蝶子的出现,是连刷了三个副本赚了五百万,立刻神隐,销声匿迹没有再出现过。
他他是为了给她打赏,才“创建”了残翼蝶蝶子这个人,玩了这个游戏吗
她一下子更想哭了,他给了她好多好多,她从来不知道的东西。
他探头轻轻亲了亲她湿润的睫毛,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他变的贪心起来,想要在她这里索取更多,明明知道该离她远点,可他还是忍不住向她靠近,寻求一点点光亮。
明明他以白蝶的身份就不该靠近她,但他看到她的蝴蝶刃,知道她是嘟嘟,他就忍不住贪心,想和她待一会儿,想让她抱抱他,陪陪他
飞蛾扑火一样,越靠越近。
“只是今天没法唱小蝴蝶给你听了”他极近极近的看着她,又亲了亲她脸颊上的泪痕,喃喃道“我学了好久,想要唱给你听”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后一下亲了她的唇,紧紧抱着她说“我要走了。”
她一把抱住了他,“让我救你,我一定可以救你。”她对他说“我可以救阿吞,就一定能救你。”她仰起头来看他,又有些想哭,“我已经变的很厉害了。”
他笑了一下,望着她漂亮的脸,眼眶微微红了,“我知道,你变厉害了,但我和阿吞不一样,阿吞属于他自己,我不属于我自己。”
他甚至不能告诉她,他的过去、现在,他连说也不能说。
他抱起她,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轻轻擦掉她的泪痕,抚摸她的脸,温温柔柔的对她说“不要救我了,亲亲我就好了。”
都郡捧着他的脸,仰头亲上了他的唇,亲的她心跟着一起碎了。
他加深了这个吻,才不舍的松开她,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脖子下说“我走啦,你乖乖睡觉,不要看着我走。”
都郡陷在枕头里,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真乖。”他摸了摸她的脸,狠下心一般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就走,胡乱的套在身上,走到门口,拉开门,头也没有回的跨了出去。
不能回头,回头看见她哭,他怎么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