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堂紧锣密鼓进设备,美国德国,意大利的都有,冰兰顺便做了一个出国游,从德国那里弄了一些图纸设备。
设备和钢材进了很多,厂子建的却慢。生产什么自行车这是季锦堂对外宣布的。很多设备零部件原封不动地被送进了地下,更精密的小件送进了他们家密室。冰兰加了阵法,眼睛太多,亲人一群,她怕给他们惹来麻烦。
就是这么一个自行车厂都被特务盯着,好在他们没真的干什么,不然被抓不是不可能。
季锦堂好像真的想生产出一辆自行车,也真的做出了自行车。第一辆居然是女式弯梁的轻便车子,颜色喷成了大红色,醒目耀眼
第一辆当然给了冰兰,两个孩子不干了,做爹的忙加班加点做,做出了两辆小自行车。为此定制了一批小轮胎,小内胎。一批儿童车应运而生。
季锦堂仿佛在磨时间,法币、金圆券满天飞,他没去银行挤兑,减少生产就等于减少损失。他给工人钱,也给粮食和精盐。此时的人们是恐慌的,不知道世道会乱到何时不知道仗打到何时
季瑾堂不着急赚钱,也不着急跑路,厂家和农场慢慢分到了几个兄弟手中,他只守着自行车厂。造出来的自行车质量好样式新,都是预定是,根本不购卖。
季瑾堂好无奈,没想招摇却更招摇。无奈的人何止季瑾堂
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喝茶,不知道何去何从因为有的人已经离开了。
“锦堂,你要不要走”
“走,只是我想给厂子找一个合适的人家。”
“这么说你也不看好局势”
“是我太太一直想出去找她的姐妹,我小舅子也在外面。”
“出去避避也好,你的厂子打算卖多少”
“要看买家,买家得了我眼缘就折价处理给他。看不顺眼的多钱也不卖”
“你呀依旧那么霸道任性”
男人们将迷茫化作杯酒喝进腹中,孩子们天真的笑带走浮在人头上的阴云。
季锦堂说道做到,一直严守着自行车厂,谁来买也不给。东西涉及的很多,很精密珍贵,他不敢大意。
大决战终于拉响了,冰兰这回真的要走了,不然船票都不好买到。王氏不走,因为李喜敏不走,冰宇不会走。
“你那座房子”王氏还惦记冰兰的小楼呢
“你想住就去住吧,不过我还是要回来。不会出去多少年。”
王氏连声应着,冰宇已经成家了,回来他们一定搬走,冰兰那里最合适,顺便帮着看看家。
有冰宇在或许没事,冰兰还是好心提醒她,小楼住不下了就去季瑾堂那个家,钥匙会给冰宇。其实那里才是她最应该去的,会更安全。
可惜王氏舍不得那么漂亮的小楼放着不住人。
冰宇终于带了两个人来见季锦堂,是上面派来专门接管厂子的,主要是那些精密设备。季锦堂带他们去了自己的地窖地下室,那里藏着一箱箱精密零部件图纸和书籍。
“加上厂子地下封着的设备组装起来就是机床,等安全了再让他们重见天日吧,特务盯我的厂子很久了,也派人上门来买过。你们最好买下厂子,钱我可以不要,但要走走形式。”
“季先生,像你这样爱国企业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新中国成立很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我出去不是不回来,有些个人原因,说不定过两年我就回来了。厂子是我的心血,我舍不得啊”
舍不得还是要舍,季锦堂一家终于走了,他们只是在美国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去了意大利。他们买了一个带有山林的庄园。季锦堂闲不住,弄了一个养猪场专门做火腿,因为冰兰喜欢,他也喜欢。
书玉和小宝偶尔来玩玩,国内局势一紧张,冰兰让他们家里断了联系。这一断就是将近三十年,三十年物是人非,王氏已经不在了,冰宇已经五十多了,头发斑白。精神却很好,现在也算是儿孙满堂了。
季瑾堂迫不及待去看他的厂子,面粉厂和精盐厂居然还在,那些朋友和小弟还在,季瑾堂激动啊,抱着一个个老朋友热泪盈眶。
“我们等您三十年啊”
“好好好我回来了咱们还接着干我给你们带了新机器了”季瑾堂有备而来,他最惦记的就是他的厂子。既然他回来了就一定让厂子延续下去
季瑾堂遗憾的是厂子不是集体所有就是国有,就是那片农场也已经归了公有。冰兰跟他解释了国内情况,国情就是如此,已经没了私有化,想变成私有只能等体制改革。
怎么会这样季瑾堂消化了好些天不得不接受现实,不接受现实就自己建厂。冰兰建议他去跟上面谈,或许就有希望。
季瑾堂还就去找了,有冰宇在总算圆了他半个梦,厂子公私合营季瑾堂佩服国人智慧,总之他忙了冰兰也忙,忙着带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
日子在忙碌中划过,在余生相伴中度过,这一生在冰兰的记忆里又成了一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