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老先生主要教国语,三字经,增广贤文,加上台湾的课本正适合他们。剩下的数学地理历史的,都是这两位在教。
“你来就太好了,大孩子们去外面泰语学校上课了,回来正好学中文,你就负责那些孩子吧”已经快六十的徐老伯道,他的孩子有在清迈经商的,也有去香港的。
“我还有两个朋友不久会来,他们在某个寨子教小学,有几年经验了。”冰兰道,她想让刘巧玲夫妻来,这里毕竟离着城市不远,将来有孩子不用太受罪。两年没见也不知道会怎样
“人多好,我和老陈教不了几年了,来了正好咱们这儿先生多了别的寨子村子孩子也会过来。中国人不能忘本啊,我告诉孩子们到哪儿都要会说中国话,会写中国字,哪怕会写你的名字”陈老头说话铿锵有力,这是做中国人的豪气即使身在外国。
他说缅甸泰国华人多着呢,而且大多都在做生意,有些来了好几辈了,很多还与老家有联系,以前每年都要回去,只是这些年不敢回去了。冰兰明白,回去那是给亲人找麻烦。
刘巧玲和黄华真的来了,两人还抱了一个刚几个月大的娃娃。刘巧玲哭得稀里哗啦“冰兰,幸亏有你可想死我了”
冰兰哭笑不得,只是两年没见两人都黑了很多,肉一点没多,刘巧玲还瘦了。看来两人在山寨生活的并不很好。三个月大的楠楠哭声如猫叫,刘巧玲哭着说自己生孩子差点死掉,幸亏寨子里的阿婆救了她们母女。
“也多亏你那些鸡和种的土豆玉米,马帮不来我们吃的都不够,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呜呜呜”
至于这么惨吗“你跟孩子好好养养,我让獴哥去抓东西回头我给你补”
“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什么事”冰兰马上想到刘思源,是不是刘思源出事了她没叫他过来,怕一起来三个那边不答应。
“就是吕兵范卫东白红军他们,他们都去自卫队了,后来与另一群知青遇到就跑了,说是自己干。年头才听说他们的货被抢了,还发生了枪战,说是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不知道去了哪儿”
在这片混乱之地有点野心的出去单干很正常。只是没有足够能力被抢劫也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那是个人选择。“刘思源呢”冰兰不关心那几个,倒是刘思源她想问问。
“他还在寨子里教书,我们一走他会更累了,要不也让他来”刘巧玲试探着问。
“眼下怕是不行,他来那边更没人,我看有机会应该让他回去”
“回去去哪”
“回老家,等着那边消息,我想会有机会的,以他的才能在寨子里实在是委屈了。”
“真的能回去”这是惊喜。
“或许,听着吧,随时打听着。这俩年有些人回农场了,说不定哪天还能回家”他们在这边消息闭塞,冰兰只能按时间算会发生什么事。
刘巧玲又哭了“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呜呜”
以前那个执着的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瞟了眼变得冷漠的黄华心里叹口气,黄华不是良人,看那淡漠的眼神就知道。
安顿好一家人冰兰带着獴哥出去了,回来带回几只山鸡和几条鱼来。
刘巧玲挨个亲了獴哥獴妹一下“喜欢死你们了以后帮我看着点楠楠”
獴哥跑了,獴妹乖乖去看着妹妹。吃饱喝足两人问冰兰这两年去了哪里
“去仰光做翻译了,你知道我会点英语”
“还是会的多了好,看你光华水嫩的”刘巧玲成了怨妇,埋怨着黄华不知道疼人,不会干家务等等。
黄华的确懒惰了,好像除了教书什么也不干,隐隐的冰兰感觉他在吸大烟,只是偷着。就冲着点冰兰看不起黄华,又不是不知道危害,为什么一定要沾染刘巧玲私下承认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没意思了,他不如刘思源能看得下书,肯学吃苦。
你走了他就跟寨子里的人学斗鸡吸大烟,别人掺着烟丝吸,他是纯吸,只是控制着量。为了这口烟我们还开了一块地种,不然就要花钱买了劝了,打了,闹了,没用我这才知道这东西是那么不好戒。”
刘巧玲唠叨这,不管如何,生活终于将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炼就成了怨妇,冰兰只是无奈笑,他们能做先生应该是很幸运的,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呢他们的牺牲有什么意义吗谁会承认他们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