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温暖穿着一件带袖的连帽运动衫,一人占了半个篮球场。
阳光照得她皮肤白皙素净,汗珠顺着她那张清冷的脸庞滑落,没入衣领中,脖颈修长,脉络分明。
要说她是男孩子吧,还真比男孩子漂亮清秀,要说女孩子吧,又比女孩子多了几分英俊气。
果真有些雌雄难辨。
她不怎么会打篮球,过去跟师兄们学过几招花式技术,篮球在手上熟练地过了几个小花招,引得周围女生尖叫不已
“温寒好帅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打球这么好看。”
“是啊,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脱胎换骨啊。”
方哲翰坐在篮筐底下,看着这位“芳心纵火犯”,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之间,迷妹数量超标了啊
看着“温寒”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容颜,再看看自己,方哲翰感觉自惭形秽都不配和他当朋友了。
这货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有魅力
她一个人玩的很开心,不时有女孩子红着脸跑到她面前,给她送饮料
“温寒,请请你喝。”
温暖欣然接受,冲女孩微微一笑“谢了。”
女孩小鹿乱撞,羞怯地说“不谢,你篮球打得真好。”
“有机会教你。”温暖爽朗地拧开了汽水,喝了一口,酣畅淋漓。
女孩羞得不敢看她,转身跑开了,一帮女孩围着她,纷纷问温寒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他说教我打篮球。”
“啊啊啊我嫉妒了。”
“哼哼,下次换我上”
温暖则拎着汽水,走到方哲翰面前“她们说我篮球打得不错。”
方哲翰扬着调子说“在这些女孩眼中,人长得帅,球就打得好;你看看咱班那些小学鸡,球打得再好,没姑娘看。”
温暖笑笑,就当他是在恭维她了“江焯怎么还不来”
方哲翰望了望5班的男生堆“这种课,大佬爱上不上,学校没人管他。”
“老师也不管”温暖诧异“不是吧,十三中管得挺严的啊。”
“十三中所有校纪校规,都是针对正常学生,不针对江焯这种非正常学生。”
温暖一下子来了好奇心“他怎么非正常了”
方哲翰戳戳自己的胸口,小声说“他这儿,有问题”
“心脏病”
“不是”方哲翰看看四周,小声说“他心理有问题,据说跟他妈有关,他妈十九岁那年,是被歹徒那个了,才生出他。”
温暖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警方抓到他爸,判了重刑。他妈是北城名门江家的小姐,生下他之后,就把他送福利院了。”
温暖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因为他性格实在太过乖戾,没有家庭敢收养他,后来弄瞎了一个小霸王的眼睛,福利院也呆不下去,又送回了江家,遭了几年冷待,现在他妈有有了新的家庭,听说她妈结婚那天,他把自己的头发全染白了,不知道咋想的。”
方哲翰煞有介事地说“所以啊,咱们学校那些个校霸大佬,再怎么混蛋,见了江焯都得躲着些。”
温暖若有所思点点头,回想起那日倚在窗台边看云的少年,皮肤白如雪色,眸子里却是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黑。
但是温暖不管他路子有多野,只要坐实了江焯真的对温寒出了手,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就在方哲翰和温暖聊天之际,一颗篮球忽然飞了过来,直直砸向温暖的后脑勺。
“啊啊啊当心”
方哲翰话音未落,温暖猛地侧身,躲开了篮那颗篮球。
篮球滚入了郁郁葱葱的草笼中。
温暖回头,见班上几个高个子的体育生,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这球还真没长眼睛,麻烦温寒同学,帮我们把球捡回来咯。”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穿红色运动衫平头男生。
方哲翰自告奋勇说“我去帮你捡”
温暖拉住他“捡什么捡,找茬的看不出来”
方哲翰小声说“他是夏辉,校篮队的队长,不好惹的。”
温暖一看方哲翰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学校绝对是受欺负的那类普通学生,平时对于某些潜在的“霸凌”,也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
想来温寒也应该没少受欺负。
真没出息。
温暖望了夏辉一眼,喃道“一破篮球队队长,能有多不好惹”
“不是寒哥,别找死啊。”
方哲翰没拦住温暖,她从草笼里找出了篮球,脚上踢了踢,猛地一踹,篮球飞起来,直接落进了不远处装满落叶的垃圾篓中。
她爽朗一笑“不好意思,我足球玩得比篮球好,看见垃圾就想踹。”
几个男生都惊呆了。
刚刚这姿势,也太帅了吧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胆小怕事的“温寒”,怎么忽然这么嚣张
方哲翰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暖,膝盖都软了,想当“寒爷”的腿部挂件。
夏辉气得手都在抖,接过了身边男生的另一只篮球,猛地砸向她“弱鸡,你装什么逼啊”
这一次,温暖没有闪身躲避,她伸出手,重重地接住了篮球。
篮球在她修长指尖转了几圈,脱手而出,旋着圈儿,带着更加凌厉的力道,砸向了夏辉。
夏辉可不像温暖这样好的身手,无可闪避,被篮球砸中了脑门,头晕目眩,踉跄倒地,栽了个大跟头。
温暖脸色冷了下来,眼中的温润柔和一扫而空。
此刻她睨着他,目光森寒。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周围几个男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明显,她回掷过来的篮球,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比夏辉大多了啊。
夏辉被砸的晕晕乎乎,眼冒金星,表情痛苦极了。
班上的女孩子们也看不过眼了,纷纷出言道
“干嘛欺负人呀。”
“就是,人家温寒脾气这么好,又没惹你们。”
“这下吃苦头了吧,活该”
温暖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刚转身,便看到江焯和两位少年一起走到了篮球场。
澄明的阳光下,他穿着一件松垮的针织线衫,脚上踏着夹板拖鞋,几缕白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也掩住了眸子里的倦懒之色,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他腮帮子鼓起来,嚼着一根真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