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道衙门被整个抹除,中原却没有得到消息,这正常吗?”
王七麟摇摇头:“不说这些,就说咱们一群外来人,而且还是朝廷的人,你说即使咱们向这些帮派示好,他们真能接受咱们的好意吗?”
众人也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
胖五一耿直的说道:“这些人恨不得新汉朝廷崩塌,恨不得咱们赶紧死掉。”
王七麟说道:“不错,咱们不管怎么卖好,顶多就是在这里赚一个表面上相安无事。”
“而表面上相安无事、见了面你好我好,对咱们破案有用吗?”
胖五一和徐大异口同声的说道:“毫无用处!”
然后徐大怒视胖五一。
抢大爷的话!
小婊砸,竟然敢跟大爷争宠!
王七麟笑道:“对呀,咱们示好咱们示弱都是毫无用处的,那何必要跟他们虚与委蛇?”
沈三委婉的说道:“可也不必与他们直接撕破脸皮吧?”
王七麟说道:“三哥你此言差矣,如果咱们实力不够,那最好在城里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尽量不去得罪城里的人。”
“可是咱们有我家娘子,有道爷有长老还有我,这实力算是够强的了吧?”
“所以咱们不要害怕得罪他们,而是要去使劲得罪他们——为什么?”
“因为他们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矛盾众多,只要咱们表现出来的足够强势,而且表现出来的是不管谁得罪了朝廷,只要咱们拿到证据,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之铲除,那你们说这些帮派私下里会怎么做?”
胖五一积极的叫道:“我悟了,七爷我悟了!咱们要强势的冲击他们,让他们私下里互相告状,进而从中获得破案线索!”
王七麟打了个响指说道:“然也!”
“就像我刚才说的,衙门上下这么多口人被害,海外城内不可能毫无消息,他们内部知道一些事,可他们不会轻易告诉咱们。”
“这种情形下,咱们一味示好没用,他们不会因为咱们和气、谦逊就会告知咱们一些机密。”
“相反,咱们足够蛮横、足够强悍,他们意识到咱们有能力去帮助他们收拾掉对手,才会告知咱们机密。”
说完这席话,王七麟看向衙门外。
种子他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发芽开花结果实。
但他也得罪了海天阁,往死里得罪的。
主要是没料到绥绥娘子出手这么狠辣,直接废掉了玉女的修为。
本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有预谋的,但有两件事没在他掌握中。
一个是苍龙现身毁掉了尺木,一个则是绥绥娘子废了玉女。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知道懊恼无用,所以接下来只想安心等待结果。
当天并没有人来给他传递消息。
可是海外城内却有些乱了。
从夜里开始,不少人乘船准备离开岛屿。
本来城内的帮派约定成俗,将码头给困守了起来,除了岛上信得过的渔民可以继续去捕鱼、商船可以外出采购粮食菜肉,其他人都不许出海了。
结果观风卫这一波霸道出手,各大帮派又将约定成俗的规矩给取缔了。
孤舟岛进出随意。
王七麟知道这是给他上眼药呢,这些帮派没有立马选择服软,而是联手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不在意。
衙门血案的凶手不至于要等到他们来到岛上后才会离开。
第二天有人来衙门击鼓了,砰砰砰的鼓声响了没几下消失,王七麟还以为这是有人闹着玩。
结果早起的辰微月和马明等人逮着一伙人进了衙门,这伙人苦着脸,领头的一个手里握着个鼓槌。
他登堂问案,先给了马明一个眼色:怎么回事?
马明说道:“七爷,这伙人刚才在外面敲鸣冤鼓,还把鼓给敲破了。”
王七麟一拍桌子喝道:“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毁坏我们衙门的鸣冤鼓?”
领头的中年人苦笑道:“大人先别发怒,这鼓自从登岛从没被敲响,谁知道岛上天气湿热又有炽烈阳光,时不时还有大暴风,这鼓的鼓面被损毁了,所以我们……”
“别找借口,本官就是问你们,这鼓是不是你们敲碎的?”王七麟继续蛮横作风。
中年人苦涩的点头。
王七麟问道:“你们为什么来敲鼓?”
中年人说道:“我们想来求回掌柜的,我家掌柜的昨日来拜见大人们,结果再也没回去,小人托人打听才知道,他被您给落入大牢了!”
王七麟明白了,笑道:“你们掌柜的是霍窝?”
中年人叉手恭谨的说道:“正是。”
王七麟笑的更灿烂,说道:“很好,那你们应当是霍窝的同犯,来人呐,一起抓住下入大牢。”
中年人着急了,叫道:“大人,小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被投入牢狱!”
王七麟说道:“你们罪刑有二,一是伙同霍窝杀官兵抢朝廷给陛下的贡物;二是损毁公物。”
“不用管,抓起来!”
几人中一个高挑削瘦的汉子闻言大怒,他拉开架势怒喝道:“狗官,你要制造冤狱!”
沉一第一个往上冲,张牙舞爪将狗腿子形象演绎的酣畅淋漓。
汉子冲他出手,辰微月、白猿公等人从两面夹击,他双拳难敌四手,挡了两下子便被摁倒在地……
其他人蠢蠢欲动,领头的中年汉子喝道:“有理走遍天下,都不许动手,咱们不怕冤狱!”
大牢门口打开,霍窝正在里头叼着草杆苦中作乐。
他本来以为是有人来送饭了,结果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才知道是又有人被抓起来了。
这让他很高兴,对金童说道:“起来看热闹了,咱们又有同伴了。”
金童的牢房在最前面,他平静的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这让霍窝很好奇,被送进来的是谁竟然让金童如此开心?
沉一等人推搡着几个中年人进牢房,霍窝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双方同时表情呆滞。
“掌柜的!”
“乔账房?草,你们怎么进来了?”
乔账房正是那领头的中年人,他此时是欲哭无泪:“官老爷说我们损毁公家器物。”
霍窝怎么着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复!
他呆呆的问道:“你们做什么了?”
乔账房无奈的说道:“衙门外的鸣冤鼓年久无用,又饱经风雨和阳光暴晒,这个……”
“你们把鸣冤鼓给敲碎了?”霍窝接他的话问道。
乔账房沉重的点点头。
霍窝颓了。
金童那边哈哈大笑,带动额头上的雷电符剧烈的摇曳,就跟个僵尸似的。
王七麟拍了拍霍窝的牢门说道:“你们劫掠尺木的人又齐了一些,还有哪些……”
“你怎么知道我们劫掠了尺木?”先前拉开架势然后被沉一等人给轮了的汉子大惊,“掌柜的,你把咱们的事给招了?你连一晚上都没有扛住!”
这汉子一开口,霍窝面色大变也想开口,但王七麟修为比他高深,且手活极快,手腕一抖妖刀翘起,一下子塞进他嘴里顶到了咽喉。
霍窝恶心,想吐。
等汉子说完,王七麟脸上露出阴笑:“霍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说?”
霍窝干呕两声后说道:“王大人,你误会大金的话了,这尺木真的不是我们在中原劫掠的贡品,而是前些日子凑巧之下在一个外乡人手中得到的!”
大金茫然的说道:“什么中原劫掠的贡品?”
乔账房怒视他道:“大金,你住嘴,以后不要再说话!”
王七麟打开门将霍窝拉了出来,很和颜悦色的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霍掌柜,有什么话老老实实交代吧,这对你我都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