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光从描述就知道曹家不适合做亲家,这一家子极品,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
但感情的事,哪里又能掰扯的清呢
胡良和曹芸芸郎有情妹有意,如果真因为这十五两棒打了鸳鸯,先不说面对风言风语,曹芸芸极有可能真如谢寡妇说的想不开,便是胡良,怕也很难轻易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谢姨,不如还是听听良子哥意见,说到底是他的终身大事,谁都不该替他拿这个主意。良子哥若是非娶不可,你拦着不准,指不定以后还要落埋怨。”
谢寡妇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便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我天明再问问他。其实也没啥问的,你是没看到,走的时候那浑小子俩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身上去了曹家那闺女哭的也伤心。唉这事本也怪不到她,就是她爹娘兄嫂不是个东西”
季妧突然想起来问“那曹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爹娘要这么多聘礼的事,她知不知道”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人真的很难不受影响。
“见过几面,但没咋细聊过,不过看面相挺腼腆文静的,干活也利落。和她娘不像是一路人,礼金的事应该是不知情。算了看在媳妇还不错的份上,要是良子一心想娶,十五两就十五两吧”
谢寡妇说着说着反倒下定了决心。
老人言,家有贤媳旺三代。反正曹家闺女娶进门,以后少跟曹家来往就是。
季妧也没再说什么,只要曹芸芸品性好,拎得清立得住,不听娘家撺掇,肯和胡良齐心协力过日子,问题就不大。
第二天一早,谢寡妇把胡良叫到她那屋,母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出来时胡良总算有了笑脸。
吃过早饭,两人就坐骡车去了曹家村。
这一次没到晌午就回来了。
谢寡妇掀帘子进了东屋,直接往炕上一趟。
季妧一问,果然连晌午饭都没吃。
“曹家倒是欢天喜地的留客,我哪吃得下现在就是给我山珍海味也没胃口。”
谢寡妇捶着心口,是实打实难受的慌。
十五两礼金,加上昨天买东西的钱,刚分到手的三十五两,一下子去了十七两冒头,咋能不心疼
季妧觉得不对,趴到炕上,往她脸那边凑了凑,果然见她在抹眼泪。
“谢姨”
谢寡妇不想在小辈面前表露弱势的一面,把脸转过去,等平复下来开口,声音还有点不清楚。
“我就是难受你不知道,这些年饥饥慌慌的,我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就怕挣不够吃的好容易赚这么多钱,心里总算踏实点了,这一下子”
季妧能理解她这种心理。
没有依靠,没有安全感,全靠自己咬牙撑着。对她而言银子就是盼头,这盼头一下子被去掉一半,她就又慌了。
胡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时掀帘子进来,走到炕边低下了头。
“娘,你别急这钱花了我再挣,我以后一定好好挣钱,不让你再过没钱的日子。”
“我咋能不急”谢寡妇把脸擦干,一骨碌坐起身,已经看不出异样。
“你告诉我咋能不急他曹家是什么大财主吗十五两银子还不够,还要、还要给盖新房胡良你倒是说说”谢寡妇使劲捶了几下炕,气的说不出话来。
盖新房原来还有这一出。
季妧看向胡良,他难道不清楚,剩下的钱根本就不够盖新房的了
胡良显然懂了季妧没说出口的疑问,忙道“我没同意,他们就说新房盖还是要盖,缓缓也行”
“那是让缓缓吗曹婆子说的啥意思你不明白明年春天房子盖好了不耽误成亲,那是逼着我们不盖不行,不盖你还娶不着人家金贵的闺女”
谢寡妇指着他气得直喘“我告诉你胡良,要不是礼金先给出去了他们才提的这茬,那曹家闺女就是个天仙,你就是不娶她活不下去,我也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