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飒飒吹过,只闻落叶萧萧声,还有徐徐的讲述声。
待讲话声停止,景明珠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季妧直视着她,眼神坦荡无遮。
“你”景明珠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季妧的发式,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季妧竟然
半晌,憋出一句“为何要骗我”
季妧侧脸看向不远处的枯枝。
“我无意骗你,无意骗任何人,只是我的处境你或许能够猜到一点。总之,我有非为之不可的理由。”
“侯府逼你这样做的”
“不全是,我若不愿意,没人逼的了。”
所以说到底,是侯府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又或者于她而言利大于弊,所以才顺水推舟
景明珠的心情有点乱。
“我不明白”
对方是景明珠,季妧想了想,多说了两句。
“我不想受制于人、待价而沽。”
景明珠愈发想不通了。
“既是不想待价而沽,已嫁之身岂不更好”
那样即便汉昌侯府想将她嫁出去,二婚之身,又谈何容易。
季妧垂眸,复又抬眼。
“在关北时发生了一些事,我当时不得不听他们的况且,就算我以已婚的身份回京,侯府依然能为我找到下家,只不过条件更差些,但总是不愁销路的,毕竟多的是人想攀上侯府,那些人才不会管我是否短胳膊缺腿,又或者嫁了几次。”
和离贵女二嫁的事,京中并不少见,这一点景明珠承认。
可是,以未嫁之身回来,要应对的情况岂非更糟
此外,她又不是汉昌侯府的人,且与季妧结识了这么久,季妧为何要瞒她
季妧直接掠过了前一个问题,回答了第二个。
“你我相遇之时,我就是那样的状态,当时你我又不熟,自不可能交浅言深,况且你也没问过我。”
景明珠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现在,为何又肯告诉我了”
季妧沉默了一瞬,道“原因有二。其一,你是我进京后结识的唯一一位朋友;其二,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不必要的误会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
景明珠忽然顿住,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季妧。
“你疯了吗”
她终于知道了季妧的打算季妧怎么会怕人知道她巴不得全京城人都知道吧
季妧短暂的笑了一下“小人物的自保之法。”
她也想片叶不沾身,从困局中完美脱身,可是现实不允许,只好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反正损失掉的东西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价值。
从小受深闺教养的景明珠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季妧就是疯了。
倘或这事真的宣扬开,没人会管真正拿主意的是谁,最后的骂名全都会落在季妧头上。届时,侯府不过是失些颜面,季妧毁的却是后半生。
“你这是想对我坦白,还是想借我的口”
“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其实眼下还不是揭盖的最好时机,因为还不到杀伤力最大的时候。
但再遮掩下去的话,不仅有负景明珠的真诚以待,恐怕还再拖一个人入坑。
索性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季妧,你可真让人”
景明珠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双眼盈满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