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家主人留给我家的物件,本是要我家卖了换些银子买药。父亲病好之后,硬是又将它赎了回来,做成了传家的宝物。”孙思妙拿出一物。
谢景琛一看,的确是少家祖传的玉佩,既有此物,应该是与少家极有渊源之人,在加上她一身素服,明显是要来祭奠少家,此行的目的应该与自己相同。
想到此处,谢景琛手中的力量渐渐松弛。
“我还不曾问你,为何在我恩公的府邸。这京城众人不是对他们一家讳莫如深,仿佛从未受过他们医治一般。你也敢来祭拜,不怕被告了个谋逆的罪去。”
孙思妙说着,语气中略带讽刺,仿佛在嘲笑那些受尽少家救命之恩的人。
“杀了你,不就没有人知道我来过。”谢景琛冷冷的说道。
孙思妙正在揉着被谢景琛抓疼的肩旁,立刻将手护在身前“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看着孙思妙被吓到的模样,谢景琛放下心防,这般反应,应该不是来探查少府辛秘之人。
“今日的亡灵已经够多了,不要在加你一个了。”
谢景琛说完,扔了一个未用的香烛到孙思妙的手中。
“给你的”
“谢谢”
孙思妙看着手里的香烛,曾经的少府已经物是人非,她如今潜入,不过是想缅怀一下故人。
因不想惹人注目,便未带任何东西。
谢景琛给了香烛之后,收拾东西便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孙思妙的声音,微小又有些不好意思。
“能借个火嘛”
原来,她没有火折子。
谢景琛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孙思妙,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扔了过去。
“谢了”
孙思妙接过,便虔诚的祭拜起少府的故人。
谢景琛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想来定是受了少府极大的恩惠。
这般时局,还能知恩图报,却是重情重义之人,谢景琛渐渐放慢了离去的步伐。
孙思妙拜祭的极为虔诚,每一个叩首皆扣在地上,声声入耳。
孙思妙祭拜完之后,从身上取出一个极小的唢呐,吹了起来。
唢呐声声声凄婉,仿佛在诉说这十年之久的悲凉,仿佛在诉说着无处安放的倾诉。
安魂送葬,便是物是人非,却终究还是补上了这段哀乐。
谢景琛听着耳中的唢呐之声,凄婉悲怆。
战场之上,黄沙白骨,多少将士忠魂埋骨他乡。
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在战斗结束之后,将战友的尸体掩埋,然后请乐师吹一曲唢呐,为死去的将士指引魂归的去处。
所以,他不爱古音靡费,却能听懂这民间最朴实的乐器。
此时,谢景琛彻底放下了对孙思妙的防备。
“你的唢呐吹的极好。”谢景琛说道。
“从小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总有救不活的病人,生老病死见的多了,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便只能吹一吹曲子,愿死去的人能够安息。”孙思妙说道。
“你是大夫”谢景琛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少家杏林世家,若是这女子也是医者,莫非是少家遗孤。
看着谢景琛的试探,孙思妙答道“我姓孙。”
看着谢景琛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孙思妙的心渐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