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羽一边看着宁姝喝甜汤,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待不了多长时间,咱们长话短说,你方才托人传信让我速来是为何事”
宁姝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秘葵,又向殿外看了一眼,说道“原本是有一件事儿,如今却又变成了两件事儿。你先听听。”
“好。”柳非羽应道。
“第一件是事关良嫔,她突然向我示好,似乎有意挑拨我与贵妃娘娘之间的关系。而且这示好并不一定是她本人的意愿,而是良府。”宁姝说道。
柳非羽略一沉吟,说道“之前良嫔确实对姝姝没有格外在意,若是突然示好,联系到前两日良嫔母亲进宫,想来确实是良府的安排。且还不是一言两句说说便罢,而是态度强硬让她来和姝姝交好的。”
“正是。”宁姝说道。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姝姝自己应当有定夺。”柳非羽拉着宁姝的手说道,“再说了,还有皇上在姝姝这边,宫里哪个敢对姝姝下手的”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宁姝说着,桐枝送了两根冰棍进来,宁姝和柳非羽二人一边嘬着一边说着,场景倒有些逗趣。“昨晚我这儿有个宫女指认我落毒给皇上。”
“什么”柳非羽脸色微变,又上下看了看宁姝,说道“还是皇上明白,没当真误会了姝姝,将姝姝如何。”
宁姝这还没把我如何今天都快成废人了长这么大就没觉得自己如此像一朵娇花过。
柳非羽又说“但今日并未听闻此事,想必是这宫女说出了些其他的东西,亦或者攀扯出其他人,皇上一时难下决断。”说罢,她笑笑自嘲道“总不会又攀扯了我吧这要攀扯,怎么也先瞄着贵妃去才精彩。”
秘葵在旁听了柳非羽说这话,与汝奉说道“听见没柳非羽一说就说到了有意思的,倘若这宫女咬定是贵妃,反倒是将宁姝和贵妃一起拉下水,且更难断案。”
“但方才听戴庸的话,皇上将这事儿交给贵妃,那便是这宫女未咬贵妃。”汝奉说道。
秘葵“所以这才需要柳非羽来。她兴许说对了,就是又攀扯到她身上了。”
宁姝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探了戴总管的口风,似是牵扯了后宫不少人,但并没有牵扯到贵妃娘娘。非羽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非羽抿着嘴唇半晌,抬眸看向宁姝“姝姝相信此事和贵妃无关”
“是。”宁姝答道。
柳非羽不知道介贵妃的真实身份,旁人更是不知,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觉得是贵妃自导自演,说不准就是为了将后宫其他人一起打下水。
但宁姝知道啊她知道介贵妃在宫中的位置和要职,这些事情虽然不能对柳非羽说,但却可以给介贵妃打个包票。
介贵妃是奉旨当贵妃,你以为人家堂堂男儿为什么要假扮女子很辛苦的
“既然姝姝这般说”柳非羽指尖在椅子柄上轻点,心里盘算半天,叹了口气,一歪脑袋“这还是算计到了我身上,非但算计了我,主要算计的却是陈妃姐姐。但”柳非羽想到了和汝奉秘葵两人一样的东西,她想了半天,又将宁姝前后说的话联系到一处去,眉头蹙的紧紧“可若说是良嫔,那也说不通。”
宁姝见柳非羽想的这般辛苦,连忙给她递了杯茶。
柳非羽和宁姝自幼成长环境不同,她打小就被母亲要求算计这些东西,加上对贵门女子自幼熟悉,多少有自己的考量。
柳非羽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最后开口说道“这事儿定然不是良嫔做的,她虽然脾气大些,心高气傲些,但并不是什么坏心肠,不然陈妃姐姐也不会同她相处这些年。但良府就不一定了,总是脱不开关系。”
她也想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儿,说不准良嫔那儿也有说不出的苦头。
“可良府又何必这么做呢”柳非羽说道“想来想去,都觉得指使这宫女的除了贵妃,再无他人了。”
柳非羽说着,宁姝突然想到事情兴许没有这么复杂
若是自己听不见瓷器说话,是不是皇上就直接喝了毒汤那不管这宫女说什么,自己定然成为众矢之的。且从那宫女二话不说就指自己谋划投毒也能知道,原本的矛头就是指向自己的。
如今这宫女供出来的人,只是介于并没有害到自己,所以换了个新的对象,想要将矛头指向贵妃。
主谋之人不知道贵妃真实身份,便给她安了这顶善妒的帽子。
这人难道不就是想除掉自己和介贵妃吗
只要这投毒主谋在宫里,自己还能抓不着这人
每天带着秘葵去两三个嫔妃那儿,让秘葵套套话,问问瓷器们看见什么不就成了
唉,宁姝微微叹了口气,辛苦柳非羽跑一趟了,自己这个金手指为什么不好好用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