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毛毅每次都火大不已。

小时候毛茂雨也是个机灵活泼的孩子，怎么越长大越这么不堪了呢

毛毅从未怀疑过是自己的原因，在他看来自然就是毛茂雨自己不学好

越木讷，就越得到呵斥和惩罚，越呵斥越木讷

这几乎成了一个永远的死循环，或许在很远的将来，毛茂雨有了自己的孩子，能理解到当年年少时父亲的苦心，又或许父子俩就这样，一辈子的，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

少年拿着书、啃着羊腿，坐在另一群小少年面前神采飞扬的讲故事的场面，与记忆力三岁的小孩站在台阶上，开心的给自己父亲讲今天夫子又讲了什么故事，他又学会了哪些字的回忆重叠

毛毅紧锁的眉头渐渐苏展开来，神色复杂。

而毛茂雨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预备着来自老爹的暴怒。

然而出乎意料的，从进门起，竟是长久的沉默。

毛茂雨依然垂着头，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抬眼瞄自家老爹，却意外的与一双复杂探究的黑色眼睛对上。

毛茂雨吓的一抖，连忙低下头。

良久后，才从上方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行了，坐下吧，这次我不说你。”

毛茂雨心中一咯噔，什么意思老爹不说我要直接开打了不对不对，那为什么叫我坐下

毛茂雨又是诚惶诚恐，又是战战兢兢。

“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吧。”

“啥事”毛茂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问题脱口而出，才想起老爹说的应该是他给小伙伴们将寻仙的事。

毛茂雨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恭敬，只得讲整件事慢慢讲来。

毛毅也一边沉静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听着毛茂雨慢慢讲。

等毛茂雨说到将寻仙推荐外族的小伙伴识字时，毛毅的脸上才微微一动，蠕动了一下嘴角，想问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等着毛茂雨继续说。

等到傻儿子说自己用寻仙的故事来引诱小伙伴学习大殷文字时，毛毅终是忍不住变了原先一片淡然的模样。

“他们学习的如何”

“啊什么学习大殷文字吗哦哦，还不错吧，毕竟是我教的”毛茂雨略微仰着头，一副强忍自豪的样子，看的毛毅又是一瞬间的皱眉。

“那有人抵触吗”

“老爹你是说学习大殷文字抵触，还是啥”

“你用什么寻仙的话本子，让他们跟着你识字说话，有没有人表现出反感”

“自然是没有寻仙那么好看”毛茂雨再次偷偷瞄了眼自己老爹，很好，没有发怒虽然不知道老爹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但肯定不是生气就是了。

“寻仙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反感而且，现在还有几个小伙伴想以后跟我一起去中原看道士呢虽然我早就跟他们说了，我们那的道士，跟寻仙里的不一样，但他们好像不太能理解。”摊手手

毛毅没有去管傻儿子的小动作，只是捻着胡子想东西，江大人任职北原州州府总督以来，一直就像这些外族人推行教化，不管是人还是物，皆投入巨大，普通的一所幼学，在北原州开设的成本，比在中原开设整整高了十倍以上

可是，幼学不能停，不仅不能停，还必须继续扩大，大殷若是想要长长久久的统治北原州，就必须让这些北原州的各部落学习大殷文化。

先前他们的精力一直放在了开学校，不断给钱、给粮，几乎是半强迫、半利诱的让这些外族蛮子送家中小孩去学习，怎么就万万遗忘了传扬大殷文化，并不单单只有学校这一个途径。

话本是一种、戏剧是一种、歌曲是一种，那些美丽的丝绸羽衣何尝不也是。

到底是他们之前太狭隘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北原州的这些人，现在没有民间街头的表演，没有听过丝竹管弦，没有看过故事话本，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喜欢

相反，如果从中原引进这些，或许能起到出奇制胜的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愚蠢啊愚蠢啊”中年男人开怀大笑起来，话的内容虽是自嘲，可谁也能听出其中的愉悦。

毛茂雨

我爹疯了，我以后在北原州应该怎么独自生活下去

母亲会不会伤心啊

现在去找大夫，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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