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过后, 李祁将拿到手的账本交给了孟承安,而在李祁不知道的地方, 其实封音仪也在一直关注着。
“等过几日上朝, 就是魏衍的死期了,也不知父皇会让谁来接替这个位置”
“殿下心中早有人选了,不是吗”墨芜笑着回应着自家主子的话。
“是啊,早就定了”封音仪略微皱着眉头, 明明是一件自己筹谋已久的事,偏偏她心底总是有股散不去的忧虑。
“殿下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在想, 太子哥哥那边魏衍是最早投靠太子哥哥的人, 他与太子哥哥交情颇深, 先前我只是对太子哥哥略微劝告, 让他多约束魏衍, 就被太子哥哥说教,如今却是我主动算计他的人,就算此后有我想推上去的沈大人, 我也怕太子哥哥知晓此事后,不仅对我不满, 更怕他对沈大人心有芥蒂。”封音仪对着墨芜说道。
那位沈大人受过她的恩惠,若是魏衍倒台, 他接任户部尚书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这人出身于微末,但先前一直勤勤恳恳,不搞结党营私的路子,如今陛下对太子与三皇子的斗争, 处于既不反对也不赞同的默认态度,加上太子势大,三皇子有名不正言不顺,户部尚书的位置,最有可能的就是找一个两不相干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如今的沈云志。
但不会有人知道,沈云志其实与音仪公主有关系,而封音仪身为太子胞妹,与她有关,自然也与太子有关。
封音仪事事替太子着想,很多时候更是将太子的利益放在自己之上,所以哪怕知道自己这番谋划,或许会让太子不喜,但封音仪依然这么做了,她求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短暂的繁华。
“殿下何必担心,不会有人知道的,这整件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谁又能想的到你呢,就算是被太子殿下所知,他也定然不会怪罪殿下你的。”
封音仪苦笑着摇摇头,对于墨芜的话,显然不太相信。
“太子哥哥仁义宽厚,本是这么臣子的福分,可恨这些人竟然想踩着太子哥哥上位如今三皇兄声望日益渐长,现在竟有人敢说他才更应为太子,简直该死”
墨芜叹了声气,她是公主的贴身女官,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她都必然会陪着公主,自然也敢对封音仪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殿下,你不得不承认,三皇子殿下比太子殿下,更懂得拉拢人心,也更懂得伪装和唱戏,太子殿下是十分的善心,别人看到的只有五分,三皇子三分的仁义,别人却能看到七分。
如今陛下年事渐高,但身体还行,又是存心让两位殿下相争,估计他们两位还得斗上些年,如今公主在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是好事,至少外出办事都方便不少,也能更好地帮太子殿下了。”
“或许吧。”封音仪歪在榻上,神色淡淡,望着空洞洞的前方,“墨芜”
“殿下”
“墨芜,我突然想起李祁说的话。”封音仪突然说道。
“什么话”
“他说,每个女人,都有追求权利的自由,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李祁将账本交给了孟承安,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消息,他也知道,这种事没那么快,那边的联系同僚、安排人手等,怎么也不可能马上就让魏衍倒台。
但不管如何,魏衍这回不死也得脱成皮了,恐怕太子也保不住他。
就在此时,先前的民间传闻成了真。
那就是官府真的准备征兵西征
这种在民间都流传甚广的传闻,不是彻底瞎编的,那十有都是真的,李祁因为王和裕的关系,对兵部消息也更加关注,年前就知道,官府确有打算。
大殷的地理位置,与李祁前世的国家相似,但依然还是有许多的不同之处,比如西南。
大殷的北方,跨过北疆山脉就是平原地带,也就是如今的北原州,北原州往西,是佩尔泰山,当年大殷军队打跑答嗒族,剩余的答嗒族人,就是往西翻越佩尔泰山跑掉的,佩尔泰山往南一点,就是苏泊河。
按李祁的理解,苏泊河连接着两片大陆,苏泊河的对面,是更多的人口,更大的商机。
因为山脉阻拦,大殷若是想往西发展,就必须经过苏泊河。
但苏泊河数千年被它周围的几个小国控制,每每大殷商船想要经过,要么被刮走大半利润,要么直接就连人带货都回不来,只因为这些国家会故意安排人截船,假装是水贼抢劫。